“既然江夫人觉得这江浅教不好,晚辈也不想娶个不上台面的女子。想来夫人的嫡女定是知书达理乖巧可人,不知可否……”
刚刚抛出来的话被对方以更快的速度打断:“你休想!”
听到这一句斩钉截铁的回拒,江浅不抬眸也知道高雅苑的表情定是青黄交错十分精彩。
她躲在乔松身后,眼睛从侧面探了出来,声如细蚊的添柴加火道:“表哥称赞了嫡姐,夫人为何生气?姐姐确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表哥亦是世界上最好的表哥……”
她眼珠子忽然一转,轻轻拍手,“表哥与姐姐……”
“表哥与姐姐,合该是……合该是……”她双手唔了唔额头,似乎在想此处应该怎么形容。
似乎终于想到了,她眉眼弯弯一放手便拉长了声音:“男盗女娼!”
乔松:???
高雅苑心头一梗,还未等二人说话江浅又连忙否定,“不对……?”
她认认真真的数着手指,“那就是……卖俏行奸、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鸳鸯戏水……”
江浅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精光,大叫道:“鸳鸯戏水!姐姐与表哥合该鸳鸯戏水!”雾蒙蒙的桃花眼里三分无辜,,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有气也发不出:
这句话说的简直是余音绕梁,与方才那声如蚊蝇的声音相差甚远,气得高雅苑优雅面具彻底粉粹,朝江浅骂道:“孽畜!休要胡说八道坏我鸢儿的名声!”
江浅连忙缩缩身子把脸埋在乔松背后,一动不动的装死。
高雅苑按了按额头暴起的青筋,轻轻拂手,示意下人起身,叹息道:“罢了,竖子朽木也……今日我也并非是来刻意为难你们的……”
她的眼神慢慢转向在尸体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你刚刚说江浅杀了知书,杀了……”
她目光停在活蹦乱跳还能气死她的乔松身上,噤了声。
这乔松怎地不死在这里,这样她还有机会让江浅这小丫头片子活不过今晚!
事已至此,高雅苑无语扶额,“既然乔公子还活着,那么说一说这尸体吧。”
语气中不无遗憾,听得乔松眼皮一跳,“尸体是我与江小姐一同发现的。”
高雅苑指了指侍女,“你来说。”
侍女嗫嚅唇瓣:“我……”
江浅眼中划过一丝晦涩,直勾勾的盯着她,她连忙低头,“奴婢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高雅苑似有察觉看向江浅,只见她扬头便是一双含满春水的桃花眼。
乔松也替她解释道:“我与江小姐一直呆在一处,要来长廊散步也是由我提出的,此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
“公子与二小姐当真一直呆在一处?”嬷嬷反问,眼含嘲讽。
乔松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红,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尖道:“自然。”
乔松在江门中做下的那些事情早已不是秘密,此时露出这种神色,知情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雅苑嘲弄的扫了他一眼,又用同样散漫的目光扫了眼江浅,心道:乔家公子与这丫头,一个是浪荡子,一个是狐狸精,合该天生一对。
除了她与她那花容月貌钟灵毓秀的女儿,高雅苑自是谁都瞧不上的,但是每当她出现这个表情,总让江浅想起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可怜人。
她幽幽的眼神往外淡淡瞟了一眼。
一阵阴风拂过高雅苑的脊背,惹得她跟着一颤。那种感觉就像是暗地里有一条吐着红杏的毒蛇正端着黏腻的双目阴恻恻地盯着她……
高雅苑眼神一利,迅速撇过头去,却只看见背后年老的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