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宫宫主幽天真人瞧了眼虞青梧,说道:“师兄,他已成为废人,而且为人心狠手辣,为弟是断不会收其为徒的!”
虞青梧还只是七岁而已,便有了百年功力,其天资之高可谓是千百年难遇,便就是其祖父虞问天都略有不及。不过他的劣根性也很重,小小年纪就心狠手辣,有杀人之心,这种心性根本就不适合修道,再加上他全身经脉尽断,已成了个废人,幽天真人哪里还愿收其为徒?
不光幽天真人不愿,其余真人亦是摇头,他们收徒的标准都是将心性摆在第一,天资悟性次之,如今的虞青梧不光心中恶念大,更是一个废人,他们又怎会将之收归门墙?日后阳天真人复原后,难免要让彼此的师兄弟情意有了间隙。
钧天真人怅然一叹,师弟们不愿,他这个做师兄只能接下,毕竟虞青梧乃是他好友独子,自己已答应代友照料,岂能食言?
可他还没开口,新月宫宫主霁月却是先开口道:“诸位前辈,霁月愿意收他为徒!”
“你?”钧天真人在内的几位长老、宫主齐齐一愣。
昆仑山对外言称是九宫,实际上却是分为两派,太虚、太极、太明、太阴、太阳、太清这六宫属三清天尊传承,另外的新月、明月、弦月三宫而是传承自洪荒时期众女仙之首的西王母!而且,这昆仑山本就是西王母的道场,只不过西王母大慈大悲,让三清天尊的道统也入驻,从此以后两派便共掌昆仑,而两派也乐得联合,久而久之,除了昆仑的一些高层外,鲜有人知昆仑九宫实际上是两派。
虽说两派共掌昆仑千年,早已是水乳相溶,与一派无异,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三清一脉六宫中人皆有道号,而西王母一脉却是没有。
钧天真人等三清一脉之人虽然不明白霁月为何要收虞青梧为徒,但总得来说还是有些欢欣的,若是霁月不收的话,他们当中还得有一人来担此任。
若说三清一脉之人赞成的话,那西王母一脉便就是持反对意见了。明月宫宫主席琳是个中年美妇,她秀眉微蹙,道:“霁月师侄,此事切不可意气用事啊!那孩子罪孽深重,冥顽不化,难成大器不说,日后未尝不是个祸害!”
一旁弦月宫宫主怜霜连连点头,也劝道:“你师父临终前令我与席琳师姐对你多加看管,你这般收一男徒,与我派之礼不符,我是不会同意的!”
新月宫、明月宫、弦月宫三宫既传承自西王母,故此但凡有女性上得昆仑山求道,皆是入这三宫。无数年的传承中,三宫还未有收纳过一位男徒的先例。
“二位师叔!”
霁月低头看着虞青梧泪痕遍布的清秀脸庞,满脸心疼道:“你们不觉得他很可怜吗?他父亲这般待他,固然对得起昆仑山,可却对不起他,枉为人父啊!我们若再对他冷眼旁观,这对他该有多残忍?恐怕等他长大,今时今日的一切都将会成为他心中永恒不灭的梦魇!”
席琳、怜霜无言以对,这时,钧天真人站了出来说道:“霁月师侄的善良,让身为长辈的贫道羞愧难当,不过二位师妹说的不错,你们西王母一脉不适合收男徒,还是让这孩子拜入贫道门下吧,贫道与其父为至交好友,有责任亦有义务教导他。”
“对对对!”席琳、怜霜点头不迭。
然而霁月却是摇摇头,说道:“还是由霁月来吧,待得他成年之后再转入钧天师伯您的门下,如此可好?”
“这……”钧天真人迟疑一声,随后道:“既然师侄坚持,贫道也不好拒绝,只望这孩子日后能忘却今日种种,重新为人,届时贫道定为他寻到续接经脉之法,将一身所学尽数传于他!”
不得不说,虞青梧的天资让任何一人都垂涎不止,倘若他能够弃恶从善,专心学道,霞举飞升成仙绝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当然,前提是要找到能续接经脉之法,否则就算虞青梧从此心中之善大于恶,依旧也只是个废人。
只是,续接经脉哪有这么简单?更遑论虞青梧是全身经脉尽断了,若非其父以盖世之力护住其根本的话,他在断脉之时早已身死!
眼见霁月心念已决,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席琳、怜霜二人只得重重一叹,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后,纵身飞上山巅。三清一脉之人也转身上山,原本人头攒动的山脚,只剩下无神的虞青梧和霁月。
“走,师父带你回家!”霁月温柔的将虞青梧一缕散落额前的柔发扶正,而后抬手打出一道银光,那银光化作三尺来宽,明晃亮丽的新月之轮。她抱起依旧无神的虞青梧跳上了这宝轮,两人一轮当即化作流光直上昆仑山。
家,对于而今的虞青梧而言,还有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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