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偃嚎了好一会,才终于有警卫赶来。
“打什么打?打死得了,懒得管你们!”警卫似是刚睡醒的,还在扣口子,脸上急急忙忙的。
青偃觉得不对劲,挂着两行泪问他:“长官,发生什么事了?”
警卫抛下一句:“着火了,都老实待着!”
青偃急了:“快放我们出去——”可那警卫早就跑得没影了。
雄哥捂着脑袋,也凑了过来:“咋啦?”朝铁栏外看了看,见浓烟滚滚而起,顿时吓了一跳:“怎么着火了?!”
青偃紧皱眉头,警卫都去救火了,没人管他们。那火也许不会烧过来——不对,报纸上的记载是整个警察局、连带看守所以及隔壁的半条街都被烧了。
她将手指放进了嘴里咬,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老三、老四他们还和雄哥的人在打,她看着心烦,大吼道:“警察局着火了,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雄哥也知情况不妙,在一边劝架:“住手住手,统统住手!”
两个头头发话了,打得鼻青脸肿的一众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手来。
七宝见青偃神色不对,赶紧上来问:“老大,出什么事了?”
青偃指了指外面:“自己看。”
老三、老四也凑了过来。
“我槽,这么大的火啊!”老三用力踹铁门,铁门纹丝不动,他急得光溜溜的脑门都渗出汗来:“老大,咋整?”
青偃的目光落在雄哥脸上:“雄哥,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看看,还有别的法子出去吗?”
雄哥看看地,又看看天,哭丧了脸:“我也没法子啊,这看守所又不是我造的……”想到修看守所的罪魁祸首,又破口大骂:“狗娘养的谢旌,钱多得没处花不是,他妈的看守所弄这么牢做什么!”
又指着一众小弟问:“都用脑子想想怎么出去,不然大家全都得完蛋!”
一阵沉默后,一个瘦瘦的小个子弱弱地举起了手:“雄哥,有个情况,不知道能不能讲——”
“赶紧给老子说!”
小个子被吼得抖了抖,抬头指着屋顶的东南角:“那里有个通气口,做得很隐秘,但是推开顶子是可以出去的——我做小偷时探过的。”
雄哥抬头看了看东南角,又转了个圈看四周,突然一巴掌甩在了小个子头上:“你他妈的逗老子玩啊?从地面到屋顶有四五米高呢,屋里啥都没有,飞上去啊?你给老子飞一个看看?”
小个子很是委屈:“是你让我说的……”
雄哥又是一巴掌下去:“我让你说怎么出去,不是让你异想天开!”
青偃走到东南墙边,用手按了按墙,又盯着头顶看了一会。大晚上的,灯光昏暗,其实看不清上面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咳咳,我槽,烧过来了!”一直在门口看情况的老三跑过来,眼睛都被熏出了眼泪:“老大,那些王八蛋真不管我们了啊,火都烧到门口了,愣是一个人影都没!”
青偃知道没时间再纠结了,厉声道:“都把裤腰带解下来!”
*
顾怀架不住周警长的热情,先去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周警长因常年泡在警察局里,便在附近租了一幢小楼,把老婆孩子都接了过来。饭是在他家里吃的,周夫人亲自下的厨。
吃完饭,两人便去书房讲案情,一直讲到深夜警卫来敲门,才得知警察局走了水。
两人二话不说,快跑回到警察局。此时火势已经很大,警察局一半的房子都已经着了,警卫们跑前跑后地忙着救火,周警长想到比这房子更重要的一些文件资料,当即带着人去抢救了。
顾怀一边安排疏散人群,一边组织救火。可救着救着,他发觉不对劲了,这几日风刮得急,这火竟已向附近的民居窜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饶是再镇定的顾长官也不镇定了。深更半夜百姓都已入眠,民居一旦烧起来,那多半凶多吉少啊!
顾怀当机立断,招来能抽得出手的所有警卫,命令去将整条街的人叫醒,迅速安排撤离。
房子不一定保得住,但人一定得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