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花紧紧咬着唇,只字不言。小月说:“我早就说过了,十案九奸,当然是为了那个叫朱茂喜的穷小子了。”
李兰花忙说:“不关他的事,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
小月啧啧两声,说道:“想不到呀想不到,你这样的风骚寡妇,却还是个痴情的种子。”李兰花满脸不悦,却依旧咬唇不语。
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李兰花与朱茂喜有奸情,却要杀了朱胜九。这就好比,有一次我与李小谦吵架,他却打了客栈的厨子一样没有道理。
柳无风显然也不明白,他问:“为何要杀朱胜九与孙不平?”
小月说:“我想,她要杀的恐怕不是朱胜九,而且毛喜珠。”
什么?!
我说:“可是,分明是朱胜九死了。”
小月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看你笨头笨脑的样子,这都想不明白。当然是她自己箭术不好,射歪了,误杀了朱胜九。”
如果是这样。。。。。。
“那她为什么要杀孙不平?”我又问。
小月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她见到了孙不平突然出现,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想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嫁祸给那些江湖人,只当是厉鬼索命,由此摆脱自己的嫌疑!”
原来如此。我为小月拍手叫绝:“你真聪明!”
小月哼了一声,说:“我当然是聪明了,还用你这笨家伙来说?!”我顿时脸颊发烫,不敢再去看小月的眼睛。
柳无风冷冷地说:“你自诩聪明,可知她为何要杀毛喜珠?!”
小月说:“当然是空房守寡,难耐寂寞,想要梅开二度,嫁给朱茂喜当媳妇了。”
李兰花却急了眼,她说:“你不要胡说。我与喜哥早就有情,若不是家人反对,他不会娶了那个荡妇,我也不会嫁给一个痨鬼。我们原本就应该在一起的,如今不过是想要过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这有错吗?”
他们的爱情,着实让我感动。想这世间,还有几人肯为了感情不顾一切。我重重地点头,说:“你们没错!”
小月瞪着眼睛说:“下流胚子,你敢再说一遍吗?!”
为何要我再说一遍?没听清楚吗?我大声说:“他们没错!”
小月怒道:“好你个姬旦丙,敢跟我叫板,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我,我。。。。。。”我不知哪里说得不对,慌乱地想要解释,却又发现无从解释。
柳无风化解了我的尴尬,他问:“毛喜珠现在何处?”
李兰花缓缓闭上眼睛,忽然她嘴角扬起笑意,一种苦涩的笑。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她已经死了。同样死在了月亮弓下。在她回娘家的路上,是我杀了她!”
小月冷哼道:“你们果然狠毒,为了一己私欲,杀了那么多人。”
李兰花说:“那荡妇本就该死。她多年前见隔壁家老五赌博赢了些银子,怂恿喜哥去赌,结果输得倾家荡产。后来又为了几口粮食,爬了朱胜九的炕头,却让喜哥一直隐忍,她这样的荡妇早就该死千次万次了!”
小月松开了李兰花的手,说:“你们的事的确有让人同情的地方,但你万万不该杀人,更何况还妄杀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李兰花忽然笑了,轻蔑地笑着,笑了很久,她才说:“不相干的人?!好笑!真是好笑!”
小月眉头紧皱,满脸愤怒,抓住李兰花的胳膊,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李兰花说:“那两个人本来就该死。你们还真的以为他们当年杀的是什么江湖人?你们还真的以为那两个无耻败类会有那样的勇气?!”
我问:“他们不是江湖人?”
李兰花说:“当然不是!若真的是什么江湖中人,恐怕三年前朱家岭便被寻仇的人屠尽了。”
小月问:“他们是谁?”
李兰花说:“他们不过是一个逃难的商户和他雇佣的武师。朱胜九与孙不平早就看中了他们身上的钱财,因此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欺骗村里的壮汉子与他们一同作恶。他们拿的两个包裹里也不是什么铁片,而是满满当当的金子。那天夜里,在院子里的村民谁也不知道,其实那个包裹在朱胜九和孙不平杀那富商之后就已经调包了。”
小月问:“既然他们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是如何知道的?”李兰花的笑依然苦涩,她说,“那个无耻的朱胜九早早便对我有了歹意,他为了得到我,把这秘密告诉了我,并说只要我肯从了他,他便给我三枚金子。”
我问:“你从了吗?”
小月大步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怒道:“下流坯子!”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却一片茫然。
我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