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裴灏好奇,“难不成二哥知道什么内幕?”
裴海端坐椅子上,一甩长袍前襟,翘起二郎腿。
他视线从其他三人脸上扫过,压着嗓音,高深莫测地开口道:“难道你们没听说吗?察哈尔的乌泰王爷今年可是第三次请婚了,且今年入京使团的人数比往年多了一倍。看这架势,恐怕不惜武力施压,也要把昶宁公主弄到察哈尔去了。”
说起正事,兄弟四人纷纷敛正神色。
裴江道:“那个乌泰王爷我是见过的,身材高壮,气势威武,看样子有二十七八岁了。他这年纪,要说没有娶亲,大家也是不信的,却为何执意要求娶昶宁大长公主呢?还有,那位姑奶奶虽然辈分大,但是年纪小啊,听说去年刚刚及笄,论起来不过是一个刚刚长成的毛丫头而已。。。。。。”
后面的话,裴江没好意思直说。
一个是大灰狼,一个是小白兔,必然不能和谐。
裴江满脸难言的隐晦。
裴海和裴灏都已娶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裴海道:“大哥此言差矣,娶妻自然不图那些,尤其是公主和亲到外藩,年龄、样貌都放在其次,不过都是些政治上的图谋罢了,双方得利,唯独苦了那一人而已。”
裴灏也点头表示赞同。想着他的新妻,顶着乡君的封号,嫁到裴家来也得侍奉公婆,过得并不算惬意。
公主和亲外嫁,到别人的地盘上生活,受了委屈连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难怪那些和亲公主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想来日子定然过得悲苦。
这些话自然不能轻易说出口。兄弟四人又把各自近来的所见所闻悉数说出来,各自议论分析一番。
不知不觉,院外已经月挂中天。
三位哥哥都是有家室之人,自然无心再多攀谈,匆匆告辞回了各自的院子。
裴松独自一人坐在花厅,一股怅然落寞袭来。他无力靠在椅背上,望向堂外。
堂外月光如练,像极了那年中元节的月色。
小时候的裴松,不像现在这般高冷,也曾顽劣出了名。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正是狗都嫌的年纪,非缠着他阿玛一起到宫里去值夜。
他阿玛拗不过,便把他带了去,却又不能明目张胆把他带到养心殿,只得把他放到康右门的门房上,交给一个守门的老太监看着。
众所周知,宫里各处的大门,一到了晚上必是准点落锁的,没有通行的牌子,谁也不能过。
裴淮庆特意交代给老太监,要是裴松闹腾得很,就把他扔到西一长街上,两头堵着,随他怎么疯闹去。
裴松那会儿时常进宫,守门的老太监也不跟他生分。裴淮庆一走,老太监就吓唬他,说西一长街夜里闹鬼。
“鬼是什么呀?吃人吗?”小裴松咬着指尖,问不怀好意的老太监。
老太监嘿嘿一笑,露出泛黄的牙花子,满脸猥琐道:“不吃人,美艳的女鬼专门勾男人的魂儿,谁要是被勾走了魂儿,就变成傻子了。”
小裴松不信,吵着嚷着让老太监抓一个女鬼过来瞧瞧。
老太监被他闹腾得睡不了觉,大门一开,把他扔进西一长街,道:“你自己抓去吧。”
裴松那会儿根本不知道怕,撒欢一样就奔进去了。
谁能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一个。
裴松碰上的女鬼,不像老太监描述的那样,着红衣,披头散发,唇红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