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弘晈兀自猜测着,可能她又想起当初他没能坚定的向皇上表态,所以才不肯再信任他吧?
“咏舒,我知道,当初我放弃了你,伤透了你的心,此后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这次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弥补当初的过错。咏舒,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咏舒并非为这事儿,“当初情况特殊,你的选择无可厚非,我并不恨你,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总而言之,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弘晈难以理解,“为什么?你我本就两情相悦,当初我们能在一起,为何现在不可以?”
假如是原主,两人有感情基础,或许真能走到一起,但咏舒没有原主的记忆,她对弘晈并无感情,可她又不能跟弘晈说,她是穿越者,很多事无法解释,那就只能归咎于变心,
“因为物是人非,经历过太多的波折,我的心态早就变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咏舒一直在拒绝他,弘晈不禁想到了某种可能,
“难道你喜欢上了弘昼?他若真对你好,愿意来救你,那也轮不到我,可他没来!
实话告诉你,其实皇上给弘昼开了条件:选择救你,就得放弃皇位,选择皇位,就不能救你,他的选择,你也看到了,他不值得你喜欢!”
原来真相和她想象的差不离,若不为这个,单论近一年的夫妻情,弘昼应该也会来救她,毕竟他的福晋被天地会抓走,传出去也不好听,可一涉及到皇位,那就不一样了。
他的胜算本就不大,如今皇上开出这样的条件,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皇位。
于她而言,是残忍了些,但于弘昼而言,却是人之常情。
咏舒能理解,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没资格怨怪他,这段感情,她从不曾付出过,如今失去了,也不该难过啊!
强压下心底莫名的酸楚,咏舒一派无谓地道:
“我没有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你,我对感情之事没有任何兴致,我只想离开京城。”
突遭变故,咏舒心里必然难过,在这种情况下,让她抛开一切接受他,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一点,弘晈这才释然,暗暗告诫自己不要气馁,得给她时日适应,
“好,依你,咱们不谈感情,单说眼下的状况。很多事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你要离开京城,我支持你,可是离京的路并不好走,尤其一个女人上路,格外危险,随时都会遇到各种状况,我必须与你同行,确保你的安全。
就不说别的,只说你的脚链,你打算怎么办?脚链又沉又重,只能迈小步,迈不了大步。朝廷的士兵随时会过来,等他们找到你,你还得回去,继续做弘昼的福晋,往后你就再也没有逃离他的机会!”
弘晈之言皆是最基本的问题,咏舒没得逃避,那三个人已经死了,尸体也被拖至河中,她竟然都忘了考虑这脚链怎么打开!
就在她为难之际,弘晈摊开手心,掌间是一串钥匙,“方才拉尸体时,我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
弘晈拿着钥匙一个个的试,试到第三把时,终于打开了!
脚上一轻,咏舒再次向他道谢,“多谢三爷。”
“我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你道谢,我只希望留在你身边。哪怕你对我仍有芥蒂,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你我一起算怎么回事?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私奔了。”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弘晈,哪怕咏舒对他无情意,她也会心虚,不希望被人误解。
原来她还是会在乎弘昼的看法吗?“弘昼连你的命都不顾,你又何必管他怎么想?是他先放弃你的,那他就没资格再管你。”
“我不是在意他的看法,只是不想与你同行,我想一个人走,独自生活,不想再跟你们皇室子弟有任何牵扯。”
她的设想是美好的,可她却忽略了很多问题,
“你若步行,侍卫也会追上你,只有骑马才有可能躲开侍卫的追踪。咏舒,你若是真心想离开京城,那就得认真规划好接下来的路,不能意气用事,我说的这些都是你即将面临的问题,不容忽视。”
是啊!骑马才是最快的,可她没有马匹,只有弘晈带来了一匹马。
思量片刻,咏舒拔下了鬓间的簪子,“我用金簪跟你换一匹马。”
弘晈毅然摇首,“我不会跟你交换,必须与你同行。你想去哪儿,我护送你前往,等到达目的地,我再离开。”
咏舒对他防备深甚,他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这么说,才好降低她对他的戒备。
再耗下去,万一有侍卫过来追踪天地会之人,若是瞧见她,必会把她带回京城。
为了能顺利离开,咏舒只能依照弘晈的意思,先与他同行一段路程。
打定主意后,两人一同启程,先前那脚链硌得她脚踝处青紫一片,她也不在乎,忍着痛踩着马凳翻身上马,弘晈知道她避嫌,遂打开马背上的包袱,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披风递给她。
待她用披风裹好自己,他纵身一跃,坐于她身后,道了声冒犯,而后自她身侧握住缰绳,驾马前行!
刑部之中,弘昼悠悠醒来时,只觉头疼欲裂,他记得自个儿是来提人犯的,怎会睡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