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慢悠悠地走在后面,连走路都带风似的。
“知德、知雅,你们娘去了。”文大方走到文知德兄妹面前,于心不忍道。
文知德眼瞳猛地扩大,不发一声走进金谷年的房间,见到睡在床上一脸安详的母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娘,儿子来晚了!”他的心中仿佛被利爪狠狠地撕裂着,母亲待他的好,还有教诲统统浮现在眼前。
哪怕金谷年辱他骂他的一幕,也在他心中无限扩大。
“如今你已是当爹的人了,凡事不可任性妄为,男子汉大丈夫,该有所担当才是。”
“这只是生活的开始,像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活得比女人还精细的男人,一旦考不上秀才,你能干什么?”
娘亲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在他的耳边。
文知德望着娘亲安详的脸,心神恍惚,仿佛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娘,儿子错了,后悔当初不听你的,只要你起来,我什么都依你。”
“娘,儿子对不住你!”
他伏在地上,眼中带泪,低低地忏悔着自己犯下的罪行。
可惜,娘亲再都听不到了。
“哥,娘走了,她再也听不到了。”
文知雅寒着脸走进来,咬牙切齿道。
可文知德不理会她。
文知雅死死盯着床上的女人,明明前日还好好的,她还骂自己来着,怎么才一天功夫,就死了。
本来,她应该庆幸才对,娘亲再也不能骂她了。
可惜,为什么她的心如刀割一般。
这些日子,金谷年待他们兄妹苛刻了一些,关键时刻却总是救他们性命。
文知雅心里茫然,跌落在地。
他们兄妹的一幕落在门外的柳嫣然眼里。
她嘴角微微勾起,心想着人在世前不好好孝敬,人死了哭再多又有什么用。
哈哈,这个碍事的老妇人终于死了。
柳嫣然兴奋得脸色微带扭曲,内心酣畅淋漓。
这时,文知礼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她耳边。
“是你害死娘亲的。”
“是你说娘亲病重,让我偷偷给娘亲下药。”
文知礼指着柳嫣然,大声说道。
屋里一阵安静。
文知德从地上爬起来,揪住文知礼大声道:“四弟,你说的是真的?”
他把目光投向柳嫣然,目光阴森冰冷。
柳嫣然早有准备,表面装作受害者的模样,反哭诉道:“相公,冤枉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你害死了娘亲!”文知礼很生气道。
文知德压住内心的悲痛,反问弟弟道:“四弟,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说娘亲生病了,才会把大哥三姐赶出家。想要娘亲变好,就要好好吃药。她还说了,只要我把药给娘亲吃了,她就会给我好多糖吃。”文知礼一脸委屈道。
“柳嫣然,我四弟说的是真的吗?”
文知德再也忍不住,对着柳嫣然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