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文丙回,用眼神压迫他,问道:“你刚才说,幻人这种法术如果离开这里,作用就会弱化,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变成幻人,一旦离开这里,我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么?”
那这听起来比青铜树的机制更狠啊。
文丙回就笑了,似乎是觉得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我道:“知道为什么非你莫属么?你仔细想一想,这里的洞穴连在一起,像什么?”
我和文丙回对视了几秒钟,忽然我一个激灵,快速从包里掏出出发前黎簇交给我的那枚玉琮,拿出来看了看。
胖子问道:“这东西到底什么用?”
我心中感到非常不妙,我看了看胖子,将玉琮翻面,指着上面的神树纹说道:“这玉琮两面雕刻的神树形状有所差异,这样看起来,我在秦岭看到的那棵树要更小一点。”
接着我抬起头,用光照着整个通道,依然看不到漆黑的尽头,但能看到再往前应该还有像刚才一样的暗门。
我闭上眼,在脑中构建整个画面。
如果说,从外面的棒槌神雕像开始,上面密密麻麻的窟窿眼连接的都是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洞穴通道,每个通道内都有数道暗门。假设这些暗门原本就是通的,只是后来被堵上了。那么我们在大脑中将这些门一道道打开,所有脉络相连起来,会看到什么?
我重新冷静下来,说道:“暗门的作用是将两个洞穴之间的通道相连,但你去看,这些暗门是不是就像树杈分枝的节点,而这些洞穴通道,就是一棵树伸出来的主干?”
所以,棒槌神像之后所有马蜂窝一样的窟窿眼,包括里面的每一道暗门节点连起来后,就是一棵树的形状。
我手都有点抖,转头看着胖子,喃喃道:“这里就是第二棵青铜树所在的地方,不对,准确说不是第二棵,应该说,秦岭的青铜树就是从这里被挖出去的。”
这就是为什么玉琮上另一棵树的形状要比秦岭的那棵大一点,我心说我操,这里他妈是青铜树的老家!
胖子终于回过味来,难以置信道:“你他妈认真的么,是不是让神棍给你思想带抛锚了,天真你怎么回事,你以前不这样啊。”
我心说你以为我他妈想么,但脑子很乱,就道:“青铜树从这里被挖出去,那么物质化能力也是从这里产生的。请回答,为什么秦岭青铜树的复制体离开后还能存活,但在这个洞里,一旦我们的意识和肉体分离,真的变成幻人,就无法离开这里了?”
胖子摇头,一脸懵逼看着我:“是不是秦岭的那个就相当于半成品,因为这里才是它的根,那十有八九秦岭的复制体是赝品,我们才是高级货,你上学时候老师不是都对好学生要求严格么?”
抛去细节不过度追究的话,我其实还有另一个念头在心里盘亘,胖子就催我:“你还有啥鬼点子你一次性放完,别墨迹。”
既然胖子这么说了,我就道:“我觉得,其实青铜树的能力不是物质化,而是意识化。”
此时胖子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无比淡然了,点点头,催我快说。
我继续道:“你们这么去想,为什么青铜树复制出来的人有独立意识,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的意识被分离出了肉体,变成了独立的存在?而青铜树杈的能力有时间限制,所谓的记忆力变差,实际上就是这道意识正在逐渐消散呢?”
胖子恢复了他的警觉和灵敏,立马抓住关键,问道:“照你这么说,老痒他妈是被你意识化出来的,那不应该是他妈自己的身体分离出来的意识么,怎么是你?”
说起来比较麻烦,但我牵强附会的能力不是吹的,立即就道:“我刚才就说了,意识这个东西,在某些特殊空间里直接就会脱离肉体了,肉体有形状,会衰老,但意识不会,而且意识他妈的是无形的,是什么形状都可以,任由你去想象。”
我再次强调,我不是疯了,而是在枚举一种可能性。
我接着道:“我拿老痒举个例子,人的意识是一个整体,每一次青铜神树的作用都是从这个整体中抽走一部分意识,去完成复制人,所以每一道意识的力量都很弱,就会有副作用,时间到了就会消散。这时候想要继续完成复制,你就得回去,让青铜树抽走你的第二道意识,再完成一次复制。”
但是请注意,秦岭青铜树的使用是有上限的,因为人的意识无法一直被分割下去,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
胖子的注意点很奇怪,立即就道:“照你这么说,后来的老痒应该又回去过秦岭,所以往后他本质上是自己的两道意识在一起生活着?”
我点头,继续推理道:“但就像你说的,秦岭的青铜树就像半成品,这里的意识化力量要更完整,所以在这里,我们被抽走的不是一部分意识,而是全部意识。所以,一旦意识化作用完成,我们的意识会作为一个整体真正被和肉体分开,某种意义上来看,这样的复制化更完整。”
但同时我就意识到,文丙回之前的说法并不成立。
我觉得此时有一个很合理的推测,就是没有他说的空间上的那种限制,因为按照我的分析来看,意识并不存在于我们这个维度的空间里。
那么到了这一步,如果说意识属于四维,肉体属于三维,那么意识层面里是不存在时间这种说法的,当成为幻人,不,幻人只是针对秦岭青铜树的低级说法,准确的说是当意识成为实体存在的时候,这个人从四维回到三维世界,会发生什么?
胖子看了看我,脸色有些难看道:“那么时间对他就没有意义了,他身上的时间流逝会逐渐暂停。”
秀秀也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想说黑爷?”
胖子就问我:“那这和张家人的长生有关系么?。”
“我不知道。”我摇头,愣了一下,接着忽然笑了起来,喃喃道:“但我知道为什么一定是我了。”
原来这场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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