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紧紧握住阿柒的手,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看了一眼曼珠说,“怎么能怪你呢,你在王府也不容易,大病小痛不断,我一直以为你在王爷身边是最好的没想到也……听说你惹了瘟疫,我怕你有事,担心的不行,还好你吉人天相,只是没想到老爹却……哎,我从曼珠那里要来的解药终究是迟了,不过这样也好,他老人家年龄大了,跟着我们这样奔波实在是辛苦,只是对不住他没个体面的葬礼就这样一抔黄土永眠在这乱葬岗之中,与孤魂野鬼作伴……”
“六哥别难过,我给老爹重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我现在有的是钱,给老爹找什么风水宝地都没问题的。”
六子一把按住阿柒的手,摇摇头苦笑一声说,“阿柒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让姑娘这样做实在不妥。我如今穷困潦倒,路走他乡,是我的命,带着老父少妹,遇见姑娘你是我的运,万般感谢无处言说,怎么能让姑娘再做这样的事,姑娘安好便是老天对我最好的恩赐,我想老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阿柒眼睛发酸,嗓子发涩,看着那个简陋的墓碑,连个正经的碑铭都没有,一根稍微宽一点的木板已经是朽木一块,伫立在荒草丛中更显荒凉。
阿柒走到曼珠身边也跪下来,对着墓碑三拜后,拉着曼珠捶在身边的手说,“老爹,对不起,因为我的疏忽没有让您见曼珠最后一面,让您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曼珠的,有我活一日就护曼珠一日,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嫁给她喜欢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您不要牵挂。还有六哥,我也会护着他的,以后的路,我们三个一起走,您去极乐世界成仙也好,投胎也好,都不要牵挂了。”
一席话末,才听见曼珠一直压抑着不肯哭出来的声音这时放声大哭,六子走过来抱住曼珠,两人更是抱头痛哭。
阿柒抹掉挂在眼角的泪,看着这寂静的乱葬岗,心里很压抑,风吹过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带着哭音,埋在这里的人从生到死都是痛苦的吧。
安葬好老爹的后事,阿柒和曼珠,六子一起往回走,阿柒想直接带着六子回王府,可是六子坚决不同意,想给六子重新置办一处房产安稳度日,六子也不同意。
“那你的意思,你还是回那个铁铺做个铁匠是吗?”
“阿柒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我不能受你这么多恩惠,我一个大男人可以自食其力,做个铁匠也挺好的,很悠闲自在。”
“第一,你叫我阿柒就可以;第二,你看看你现在瘦弱的身体怎么能做铁匠那么辛苦的活呢,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不为曼珠想吗?你这样固执,她该多担心你。”
阿柒义正言辞,却没想到曼珠一反常态支持六子,“阿柒,就让六哥去铁铺吧,他靠自己养活自己也是心安理得,如果一直靠你接济实在是受之有愧。”
“曼珠你?”阿柒气得想咬舌自尽,甩开曼珠的手自己往前走。
后面曼珠看着六子,一脸担忧,“六哥,你这样可以吗?”
“没事,你别担心,我在铁铺比较安全,那里不会太引人注目,而且也方便打听关于追星剑的事情。
上次你告诉我说,阿柒身边那个叫纸鸢的姑娘知道你的身份了,我暗地里跟踪过她几次,她每次从王府出来后直接去了天府街贾府,虽然知道她是从贾府出去的,但感觉她和那个贾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不知道她对阿柒是敌是友。还有我看见王府里新来的那个虎公子和贾府里的人有接触,不知道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必定不是友,阿柒这次被人骗着卖血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听命于贾府,能是什么好人。只是她现在明知我的身份却迟迟不说也是怪事一件,我又不好动手除掉她,王爷好像也注意到她了,那个曼陀会不会暗中监视她,都不好说,如果我贸然除掉纸鸢,那我就有可能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至于您说的虎公子,这个人确实很神秘,可能除了王爷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先不说那个虎公子了,不管怎样你都要小心,那些人虎视眈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对你动手,找不到我,只能从你下手,所以你最好时时待在阿柒身边,能不出王府就不要出来,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六哥,萧府旧宅您找了吗?图纸有没有找到?”
六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说,“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当初父皇说必定是母亲将图纸偷走了,可她除了放在那所宅子里还能放哪里?或者还能交给谁呢?”
“我在王府多处找过,不光什么都没有发现连关于圣旨的事情都没有听别人提起过,您说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信其有,不然我们怎么回去?”
六子看着曼珠两个人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他们一路被追杀,一路躲避搜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你们俩走不走啊,我饿了。”阿柒回头看着说不完话的兄妹俩,又看着太阳越来越高,天气突然就热了,没吃早饭肚子饿的咕咕叫。
“曼珠,你不饿吗?你昨晚没睡,今天又忙了一上午。”
曼珠点点头笑着说,“饿了,你想吃什么。”
“当然是大鱼大肉了。”
曼珠和六子难得会心一笑,三个人来到一家酒楼,一上桌阿柒就点了好几样肉菜,叫了一坛酒。
“我们今天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