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公主颇有些失望,道:“你们拦她干什么?她又不是要来抓我。抓沈清容吗,让她去,让她去打沈清容!”
永平公主一副看笑话的样子,拍手道:“今天也委实热闹,我这个从前有过婚约的未婚妻,沈清容是从前私相授受的老情人,还有这个马上就要下去见阎王爷的嫡妻。应该打一架才痛快呢!”
宋菱面上涌出悲色,道:“公主,你若是恨不过,那您应该去杀了她,去杀了沈清容。将军心里根本没有过我,将军心里只有沈清容!”
元珩听的这话,心里半点儿都不可怜宋菱了,当即怒喝道:“你如今自身都难保,还要胡说八道的连累旁人吗?”
清容冷眼看着宋菱,只觉着她的样子难看又可怜。
永平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宋菱,轻声道:“你今儿个若是杀了沈清容,我便饶了你。”
宋菱一听见永平公主这话,充满求生欲的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红。
永平公主一笑,对拉着宋菱的宫人招手道:“放开她。”
清容看着宋菱仇视自己的眼神,她一点都不怀疑,宋菱会在永平公主的怂恿下会杀了自己。
永平公主仿佛欣赏斗兽一般,笑眯眯又看向清容,道:“沈清容,你看,她是真的想要杀你,她是真的会杀了你。就算这样,你也不打算杀她?你也帮她求情吗?”
清容眼中满是探寻的看着永平公主。
没和亲以前的永平公主是一张白纸摊在清容面前,无论上面画着如何狰狞的模样,清容全都能看出来,全都能看明白。她是凶狠乖戾嚣张,霸道专横刁蛮,可清容觉着永平公主至少还残存着一丝丝善良底线。
就算当初永平公主知道清容同她抢元珩,恼羞成怒,也至少没有杀了她。
可现在的永平公主,清容看见的全是她充满了阴谋的眼神。那眼中层层的迷雾,不甘、愤恨、幽怨、讽刺的复杂情绪交织,最可怕的是,清容在永平公主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渴求和希望。
她仿佛是一个得了绝症想和全世界同归于尽的极端病人,举手投足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令人感到无比恐怖。
宫人听着永平公主的话,松了手。宋菱立时就疯魔了,伸手朝着清容的脖子扑过去。
元珩却倏地伸手,猛然拉住了宋菱的手臂,道:“你疯了!清容是朝廷命官,你若是真杀了她,你才真的是死定了呢!”
永平公主嗤的一笑,啧啧叹道:“看来将军不想让你活呢!”
宋菱转头猛地给了元珩一个巴掌,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沈润容,可我跟着你这么久,我跟了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松开,你松手!”
永平公主将宋菱撩拨的疯癫了,她自己看的也十分满意。
清容也不退步也不离开,更不堪宋菱。她很想知道,永平公主这样对宋菱,是在享受对宋菱最后的折磨吗?
永平公主淡淡然的看向清容,“你还打算给宋菱求情吗?”
清容冷然道:“公主猫捉老鼠的折磨,心里可过瘾了吗?公主是真的想给宋菱留一条命,还是根本舍不得给宋菱一个痛快呢?”
永平公主似乎被清容看透了似的,眼波动了动。转瞬,勃然变色,道:“动手吧。”
得到命令的宫人,立刻上前抓住宋菱。宋菱吓得挣扎道:“公主,饶了我,我可以杀了沈清容,我可以杀了沈清容的。”
可就在她说话挣扎间,白绫已经缠上了宋菱的脖子。
永平公主笑吟吟看着元珩,道:“元君素,我走的时候,我同你说什么来着?”
元珩紧紧抿唇,也不看永平公主,也不看宋菱,而是转头盯着树上郁郁葱葱的绿叶,一语不发。
永平公主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不许娶妻。”
那白绫好像一只蟒蛇,紧紧的缠住宋菱的脖子,很快宋菱就说不出话来,翻了白眼儿。
宋菱气绝,死相十分难看,眼珠外突。
永平公主仿佛看着笑话一样,笑靥如花,很是开心道:“咱们成婚之后,自然就住进公主府。这将军府里,但凡是与这女人有关的一树一草,孤都不想看见。还有,听说这女人生了个儿子是吗?”
元父元母此刻已经吓得丢了魂儿,不敢说话。
永平公主道:“别让我看见那孩子,我若是看见,必定送她们母子团聚。”永平公主说完,转身要走。见清容仍旧站着,永平公主不禁冷笑道:“沈清容,你想留在这为宋菱收尸不成?”
清容心里泛着恶心,一语不发的转身走了。
没出门,却听永平公主的婢女提醒元珩等人,道:“将军夫人身染恶疾,公主此番是来看她的。谁知将军夫人病的太重,没两日就一命呜呼了,公主也很是可惜。”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赐死赐婚都是绝密,让她们一家不要乱说话。
出了将军府,永平公主仍旧让清容跟着车跑回了皇宫。
清容总觉着永平公主的举动带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蒙着层层迷雾,让人瞧不出她的根本意图。
她,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