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有错过闭寺的时间。
傅砚舟想,他今天的祈福带还没有系上去。
负责关闭寺门的小僧人从寺中朝外探了探头,看到夜色中模糊的身影时吓了一跳。
他举起灯,认真的看了看,惊讶的出声,“傅先生,是你吗?”
整整一天没有开口说过话,傅砚舟没能立刻发出声音来,过了一会儿才嗓子干涩道,“是我。”
顿了顿,他又说。
“抱歉,来的有些晚,打扰了。”
“没关系没关系。”小僧人连忙说,侧身请他进来。
傅先生是常客,为寺里捐赠过许多香火钱,小僧人知道他每天都会来拜,只是意外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差点就要锁上寺门了。
他打着灯给傅先生照明,同他说话,“还以为您今天不会来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过来。”
傅砚舟说,“有点事。”
这个时候正是寺里的僧人晚修的时间。
往日这时候傅砚舟已经离开了,小僧人解释道,“其他人在做每天的晚修,您还要去大殿吗?”
“我先去树下。”傅砚舟没让小僧人继续陪着他,“您去忙您的,别因为我耽误晚修时间。”
小僧人走后,他来到许愿树下,先是在大衣上擦了擦手,口袋里的祈福带也被雪水浸的有些潮气。
可他的手更凉,感觉不出来。
许愿树旁有一盏照明的灯,借着昏黄的光亮,他踩着梯子,小心的拉住一根树枝,仔细的将祈福带系好。
下来时因为僵硬的腿脚不够灵活,不小心滑了一下,树梢上的雪因为他的晃动纷纷下落。
傅砚舟的头发和肩膀、脖颈也没能幸免。
他站稳后拂掉那些落雪,走远一些,沉默的看着这棵树。
僧人们并不需要在大殿进行晚修,他走进大殿,只有老住持和那个引他进寺的小僧人在。
没有人说话,他走到佛祖像下,在软垫上跪下,双手合十。
夜里的梦境在他脑海中浮现。
思绪纷乱,此刻的他实在是不够心静,忍不住想,他如梦中所说,来到了这里,佛祖还会不会来见他?
但很快他就将浮起的心绪压了下去,虔诚祈愿。
离开时,外面更冷了。
从大殿出来,傅砚舟其实并不算失望。
这样的情绪在姜泠沉睡的第一年经常会有,甚至第二年、第三年,仍然会有,如同疤痕烙在心头。
久而久之,失望的情绪就淡了。
将希望寄托于神佛,本就是一件触摸不到缘由和逻辑的事。
下山时,路滑,他走得很慢,雪花落在脸上,傅砚舟只是忽然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回忆。
那时候他和姜泠年纪都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