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过得坦然,何必在乎他们承认与否。”李腾空问道:“答应我不改国号、不废宗庙,可以吗”
薛白没说话。
半年来,这件事不止一次地被提及,可他始终不给一个明确的表态,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于他而言,只要他不开口,有些人就得继续矜矜业业。
他心里很清楚,朝堂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平静下去。
月照梧桐。
长安城一处大宅中有优美的歌声响着。
杜妗走过小径,在歌台前停下脚步。
“娘子,杜二娘到了。”
前方,正在观赏歌舞的一个女子便回过头来。
这女子梳着云鬓,鬓上插着金步摇,可她转头间,那金步摇只是带着韵律微微晃动,丝毫不乱。
更难得的是,她的动作没有半点刻意,极为自然,甚至有些活泼。
杜妗见了她,不由自主地愣了片刻,因对方的美貌而感到一瞬间的窒息。
她自己也是个大美人,今年见了薛瑶英,羡慕薛瑶英的年轻。可眼前的女子比她还要大几岁,依旧不改那份美感。
甚至因为岁月的韵味,使得那份美更为鲜艳,把薛瑶英完全比了下去。
与这女子相比起来,薛瑶英的年轻反而显得有些呆板、干瘪。
因这女子正是杨玉环。
“你来了”杨玉环展颜而笑,声音动人,更添了一份光彩。
“是,杨家娘子竟是半点没变……不,倒显得更年轻了些。”
杜妗早便知薛白藏着杨玉环,却是一直装作不知,而之所以今日才来拜访,乃是她有重要的事情与杨玉环说。
“我也老了。”杨玉环笑道,“不过就是操心的事少,还是闺中时的心性。”
她今日正在排出新戏,被杜妗打扰了也不生气,安排了茶歇,两人坐下说话。
“杜二娘好本事,竟能找到这里来。”
“这宅院的用度支出,陛下都是交给我弟弟打点的,当我找不到,我却不难找。”杜妗道,“这么些年都不来拜会,倒是我失礼了。”
“我得二娘庇佑了这些年,该我敬二娘一杯才是。”
杨玉环端起酒杯便饮了一口,脸颊微酡。
杜妗观察着她,发现她并不刻意维持着美人的形象,举手投足都很随意,偏是一颦一笑都自成韵味。
这是天生的,羡慕也羡慕不来。
“杨娘子果真倾国倾城,连我这个女子也觉动心。”
“嗯”杨玉环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杜妗。
杜妗问道:“你与薛郎在一起这么多年,就不求一个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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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特意用了“薛郎”为称呼,带着一些深意。
“二娘是为此事来的”杨玉环道,“我岂会在意名份,贵妃我当过,若我愿意,便是皇后也当得。可我想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罢了。”
杜妗道:“可自在会让人松懈,而忪懈是会要命的。”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