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素来与人为善,他又擅长与人打交道,因此天下处处是亲朋。
不说旁人,他的同门师兄就时常惦念着他。
夹龙山,飞云洞。
惧留孙身穿黑白道袍,他立在洞府外,训诫着正在习练地行术的徒弟。
“这孽障昔年便曾辱我,两年前又放了赑屃,他坏我机缘、损我法宝,实在可恶。
可惜你师祖有意维护这孽障,竟要将他压在麒麟崖下,如此一来,这厮岂不是不用入劫了?
为师当即出言,说我已宽恕他的罪孽,请你师祖莫要责罚于他。
你师祖闻言终知这厮可恶,于是降下钧旨,命这孽障下山应劫去了。
土行孙,你命中注定要入劫,届时可要多长几个心眼,莫被人轻易诓骗。
若是遇上这孽障,你需恭恭敬敬口称师叔,不可给他收拾你的理由。”
惧留孙传授道法或许会有所保留,可教起这些鬼蜮伎俩却是毫不藏私。
不多时,一个身长四尺的矮汉破土而出。
“弟子谨遵教诲。”
土行孙打了个稽首,脑袋几乎要贴到地面。
惧留孙俯瞰着其貌不扬的徒儿,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你且继续习练道术,为师要出山一趟。”
惧留孙言罢,不等弟子反应,便借地行术离开了。
阐截二教仙人都擅使五行遁术,尤以土遁最为常用。
地行术较土遁快了不止一筹。
土行孙能日行千里,张奎更是可日行一千五百里。
这二人遁速都已不慢,可都比不得惧留孙。
只见他入了地下,泥土沙石推他而走,却又不沾其衣角,只消两个时辰,便从飞云洞至普陀山。
慈航道人早已出洞来迎,却见他头戴白巾,肤若凝脂,手持清净琉璃瓶,宝象不凡。
“师兄前来,贫道有失远迎。”
“你我俱是同门,何须多礼?”
惧留孙无声无息地遁出泥土,打了个道门稽首。
“师兄此行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慈航道人打开禁制,请惧留孙入了洞府,这才出言发问。
“而今大劫已至,阐截二教俱有杀劫,不知何日才能清静。”
惧留孙并未说明来意,反而慨然一叹。
“封神大劫由圣人定下,你我身在道门,如何能免俗?”
慈航道人沏好两盏灵茶,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场大劫虽席卷三界,囊括五行,却有一处安乐所在,不受大劫侵扰。”
惧留孙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他神色郑重,言语之间似有深意。
“师兄说的是那西方极乐世界?”
慈航道人忽觉福至心灵,于是扬起眉毛问道。
“正是这宝地。”
惧留孙微微一笑,随即一指点在空中,却有璎珞垂下,瑞彩阵阵,颇为不凡。
“这…这是西方之法,师兄莫非暗中投了西土?”
慈航道人见状微微一惊,手中清净琉璃瓶都险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