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跪我。”苍梧淡声道,“以后,也不必跪任何人。”
平静无波的声音,却莫名让人生出无法抗拒的感觉来。沈初棠愣了一瞬,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师父。”
“前殿不准进。”
“你的住处在右边偏殿,会有人送吃的。”
“先习惯两日,后日在教你修行。”
沈初棠瞪着眼睛点头,努力地把他说得这些记到脑子里。
上山的第一天,迷迷糊糊的,就这样拜了师,沈初棠在偌大的殿外找着,一直往右边走,走到最右边的偏殿,推开门,里面房间很大,空荡荡的。
床上铺好了被子,桌上放着饭菜,沈初棠小跑着过去坐到桌前,坐下来开始吃,累了一天,沈初棠吃得很快,两颊塞得鼓鼓的,偏偏又嚼得很慢,像只贪吃的仓鼠。
吃完饭,沈初棠才想起来好像没问他这些碗碟怎么办,这座山峰上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沈初棠又出去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又小跑着回来扑到了柔软的被子上滚了几圈。
困意上头,沈初棠就那样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初棠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揉了揉眼睛。
欸?她什么时候进被窝了啊?
下了床推开门跑到外面,她发现外面的天还亮着,草地上开的不知道是什么花,紫色的小花朵在风中摇曳着。
沈初棠像是被那花诱惑了一般,呆愣地朝那边走过去,蹲下去把手伸向花枝,想要摘下来一朵,可刚触碰上,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冒出鲜红的血珠,滴在草地上。
“噬欲花,不可碰。”
清朗的声音钻进耳朵,沈初棠清醒过来,跌坐在地上,指尖的疼痛仿佛钻心刺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师、师父。”
“欲念越重,便越疼。”
“修行之人,应摒弃欲念。”
沈初棠看着冒血的指尖,泪水滚落下来,什么欲、什么念,明明是那花“勾引”她。
“起来,手伸出来。”
沈初棠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委屈巴巴道:“我知道了师父。”然后伸出了手。
指尖的伤口愈合,疼痛也随之消失,沈初棠圆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惊讶,这是他第二次让她伸手,一次送她拜师礼,一次帮她治疗伤口。
如果忽略他冷冰冰的态度,人还是挺好的。
“谢谢师父。”沈初棠柔声道,说完朝他甜甜一笑,小小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苍梧转过身,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温度,“今日宗门大会,新弟子入门,你且去观礼。”
“哦。”沈初棠乖巧的点头,“怎么去啊师父。”
她现在还不会飞,更不会像他那样走两步就能直接回到这儿。
“后山的白鹤会带你去。”
“啊?”
“它认路吗?”
“它认的路,应当比你多。”苍梧留下这一句,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