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一切如旧,只是处处都落了层雪,让宋行舟看不真切。
眼前一片模糊,只是突然间,宋行舟觉得,这天太冷了,他受不住了。
“主子!主子!”
“快请大夫!”
。。。。。。
宋行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看见了沈初棠,她身上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服,周围的事物,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跟在一位少年身后,一声一声地喊着陆乘。
那,便是她的心上人吗?
宋行舟很想看看那人的模样,那人好似心有所感般,突然回过头来。
那人朝他皱眉,像是在生气。
宋行舟看见了那张脸,原来世间竟有这般相似的两人,只是他眼下没痣。
世人都说梦中感觉不到疼痛,可宋行舟此刻明明确确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在痛,像是要被撕扯开来。
可是转瞬,宋行舟一阵恍惚,沈初棠站在了他旁边,挽着他的胳膊,喊他陆乘。
他心中酸涩,想说他不是陆乘,可是又无耻的贪恋此刻的温存。
莫名的,他脑海里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些记忆告诉他,他就是陆乘,他们相识在一个秋日的午后,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许多,他再一次看见她消散在风中。。。。。。
他是陆乘?
他是陆乘。
可如果他是陆乘,那棠棠呢?
棠棠说,她去找陆乘。。。。。。
知言知行已经守了两日,宋行舟还未醒,一直发着高烧,请了太医来,都束手无策。
正想着,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原本睡着的人突然坐起身来,猛的吐出口血来。
“主子,您醒了。”知言连忙上前递上帕子,转头又对知行道:“快去请太医来。”
宋行舟没有接帕子,只是抓着知言的手问道:“夫人呢?”
知言嗫喏着,没说出话来。
刹那间,宋行舟觉得冰冷刺骨,痛楚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处,竟是又吐出一口血来。
他慌乱的下床,鞋袜也未来的及穿,踉跄着就要往外跑,口中呢喃着:“去找夫人,去找夫人。。。。。。”
没有陆乘,根本没有陆乘,陆乘,根本不在这。。。。。
知言连忙拉住他,明明比他要健壮许多的人,却轻易的被他拉的倒在了地上。
此刻宋行舟的衣襟上已全是血渍,嘴角的血迹还未擦去,脸上又多了几道泪痕,很是狼狈,却还挣扎着要往外去。
只是人昏迷了两天,未进食水,终究是力竭,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黑了下来,宋行舟下了床便要穿衣,知言二人怎么也拦不住。
见宋行舟又取了剑来,更是吓得跪在他面前。
那剑是先皇当时赐给宋家的,下斩奸佞,上斩昏君,可主子现在这般是为何事?
两人跪着阻拦,宋行舟却一脚将人踹开,带着剑脚底生风的的离去,两人又连忙跟上。
他一向自诩聪明,可他如今只觉得自己蠢笨至极,明明有那么多疑点,明明有许多异常之处,可他却从未深究,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那点不值当的伤心愁绪里。
大雪未停,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知言赶上来将大氅披在宋行舟身上,“主子,就算要找夫人也要顾好自己啊。”
宋行舟的脸色比落雪还要白上几分,他随意的系好系带,上马之后便开始疯了般的挥动缰绳,空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人,这样的天气,所有人都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