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演武日将至,京里京外谈论的都是演武之事。
谈到演武,不得不谈到鸿胪寺,谈到鸿胪寺,就不得不谈到韩佑。
仪刀卫终于有了一个像样的办公衙署了,就叫鸿胪寺。
此时的鸿胪寺正堂中,韩佑双脚搭在书案上,睡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正堂外,一群人忙的脚不沾地。
周衍、北门御庸、唐镜、裴麒,就连在工部任职修路的状元郎陈玉安都调来了,无一不是满面疲惫之色,一天睡不上两个时辰。
正堂外,陆百川也忙的够呛。
周衍捧着厚厚的使团名册跑出月亮门,陆百川双手“隔空”拖住:“殿下慢些,别摔倒。”
北门御庸将体育馆座次刚排好,陆百川走过去随手指好几下,这这这,那那那,嗯嗯,哦,嗯,好。
唐镜从班房中走了出来,手里抓着地形图。
陆百川跑了过去,看似要帮着扯开,一转身,又跑其他地方了。
有使团使者走了进来,陆百川快步迎了上去,没等靠近呢,又转头让裴麒赶紧过来接洽。
除了韩佑的小伙伴外,几个老夫子也叫来十多名小学子过来“实习”,都是十来岁出头的年纪,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勤快,还认字,着实帮了不少忙。
一国之演武,各国来使入京,哪里是轻易就能操办的。
韩佑终究还是将事情想简单了,他是六日前来的,到了之后才知道演武这事有多麻烦。
往年演武是在城外,君臣去,禁卫去,各国使团去,百姓也去,多时一万来人,少时也有七八千,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所谓的“差池”,并不是说百姓急眼了,或者踩踏事件,而是君臣安全问题。
太乾殿上朝也就一百来号人,待朝二百多人。
演武的时候理论上来讲八成的官员都要到场,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就说这些到场的就有八百多人,这八百多人基本上都聚集在一起,也就是东侧区域。
君臣两侧,则是各国使团,这些使团中除了使节外,还有参加演武的人,大使团六七百人,小使团也有一二百。
不说往年,就说今年,三大使团外加那些小使团,一共四千多人,这四千多人就在君臣的两侧。
虽然从未有过,出现的几率也微乎其微,韩佑也难免去想,如果这四千多人突然急眼了,要干大周八百多号官员,就算禁卫距离近及时介入,也能在眨眼之间弄死个百十号大周官员。
韩佑将这个想法说出来后,小伙伴们乐的够呛,觉得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事是这么个事,情况是这么个情况,韩佑还是有些担忧,要知道在“国际形势”上,大周的境地并不乐观。
东有东海,海那边是瀛贼。
北有突厥、凉戎,从未断过入关点燃战火的心思。
北有西域诸国,他们的祖辈们,谁要是说没被燕王府的人砍过几刀,出门都不好意思和同行打招呼。
大周出乱子,各国喜闻乐见。
韩佑担忧的“群殴”肯定是不会出现的,他怕的是有人暗中捣乱。
他觉得自己要是其他各国使团的使节,有不下十种办法让让演武泡汤,也有不下十种办法让大周沦为笑柄。
裴麒比韩佑还牛B,他有十五种办法。
京中百姓不会闹什么幺蛾子,要防范的只有各国使团。
这可不是韩佑瞎担心,不说其他使团,就说瀛贼,都敢直接在天子身上玩美人计了,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
午时了,南市珍馐楼送来了吃食,王海也将韩佑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