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文武这几天给老八批复奏折,御案上的奏折还是堆积成山。
老八走了过去后,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御案后面,自顾自的展开奏折。
文武连忙搬了个绣墩过来,先放在韩佑屁股后面,刚要再去搬几个,老八头都不抬的说道:“韩佑坐着就好。”
文武不吭声了,站在了老八身侧,低着头,垂手而立。
偌大的景治殿中,只有天子翻看奏折的声音,韩佑有些坐立难安,一会看看老八,一会看看身后的周骁。
周骁也私下打量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入宫,也是第一日入殿。
天子突然一声大喝:“胡乱看个什么,跪下!”
韩佑吓了一跳:“我啊?”
“扑通扑通”两声,老大周骁和老二周贲跪下了,周衍嘴里嘀咕了一声,不情不愿的也跪下了。
“起来。”韩佑没好气的将周衍拉了起来:“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长时间久跪容易血液不通,本来就发育的慢和特么土豆精似的。”
周衍站起身,小脸上写满了幸福。
周贲扭着头:“少爷,我也是正在长身体的时…”
“闭嘴!”周衍伸手就给了周贲后脑勺一个大逼兜子。
周贲老实了,不敢再逼逼赖赖。
周衍乐呵呵的站在韩佑身后,乖巧的为韩佑捏着肩膀。
老八抬头看了眼,心里那感觉,就如同人力市场门口等着趴活又被同行给抢了活的表情。
批复了几本奏折,老八又喝了口茶,这才抬头望向周骁。
“南地婺城离垻州不远,婺城知府送来了折子,说是当初婺城徐家被你纵火烧死了数十人,徐家家主幼子徐长友带着上百家丁、护院遁入山中成了山匪,屡屡劫掠百姓、商队,朕问你,婺城要如何应对。”
周骁面露思索之色,随即认真的说道:“婺城知州应率一众属官前往山下,官道跪成一排,磕头大喊,徐公子您有一百多家丁,能征善战皆是虎贲,我婺城四千辅兵,折冲府三千将士,婺城六万百姓,足足七万人皆不是您这一百多家丁的对手,求您放过本官吧,去别的地方打家劫舍去吧。”
大殿内,沉默和不沉默的,都沉默了。
韩佑都傻眼了,扭头望着周骁,头一次发现,这小子还他妈挺幽默。
老八本来平静的面容顿时浮现出了滔天的怒火:“逆子,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周骁依旧平静,依旧恭敬:“逆子敢问父皇,那婺城应如何应对。”
“废话,自然是出兵剿匪,区区百人何足挂齿,婺城知府不过是想知晓京中朝廷对你这逆子是如何看待的,若是既往不咎,那徐家自是乱党,剿灭就是。”
“哦。”周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满面佩服之色:“父皇圣明,原来那一百打家劫舍的乱匪应被剿灭啊,逆子还以为需送钱送粮当亲爹似的供起来。”
“啪”的一声,老八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混账东西,你和朕装糊涂不成!”
“逆子不敢。”
“你…”老八怒极反笑:“好,好啊,死性不改,周骁,你果然是记吃不记打的混账东西。”
“逆子知错。”
周骁连忙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解开衣襟,双手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