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你带来的记者,还是留着拍入狱纪念照吧。
斯鹤年最欣赏斯珩的一点,是他在仁慈和冷酷间的分界线,极其清晰明了。
名利场与名利场间也有高低不同,心思倾斜,在行为上便会显现。
但斯鹤年觉得,对斯珩来说,大抵都是一样的。
斯珩的视野够宽阔,仿佛平等地对一切感到厌倦轻蔑,又将它们处理的很微妙,让爱他的人够欣赏,恨他的人也够断肠。
斯鹤年看他一副仍然想清淡揭过的样子,只能挑明。
“那孩子为什么要骗你,她跟你解释了吗”
斯珩沉默了几秒。
“还需要一点时间。”
斯鹤年沉吟片刻“你做事一向有目标,我不担心别的,只是”
“这次也有。您放心,我有分寸。”
斯珩说。
他的底线是留这个人在身边。
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冒险,也不会兜圈,因为她不会吃这一套,而且他在她十七八岁的旧时光碎片里发现,庄静檀的最大特点,讲好听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完全不在乎自我损耗。
讲难听点,随时准备创飞全世界。
斯珩看过她的书单影单,清一色末世和探险逃亡题材。
幸好还没有时光机器。
不然他相信,她会不惜代价地把自己传送过去。
为了保证他们之间的微妙平衡,以及珍贵的和平,斯珩选择性忽视了她的很多前尘往事。
但明绮。
打从一开始,这个人跟庄静檀站在一起,这画面就让他万分不悦。
明绮也有去美东的经历,也许存着点超乎友谊的心思,他当然知道。
他知道,就是不在乎。
对庄静檀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了,他要一个个在乎吗
就是没想到,有人挖墙脚会挖到他面前来。
斯珩下车,倚在车前,双手自然垂落在西裤兜里,眼神晦暗不明。黑色迈巴赫在他身后,好像一只虽不会动却凛冽冰凉,随时准备咆哮着冲出的兽类,让人无端想起他养的猛兽。
明绮也要下车,却被庄静檀一把摁住了。
“你去干嘛”
庄静檀揉开困倦的眉心“这不就你的车吗送到了,可以回去了。有空再聊。”
“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