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笺舒摆摆手,颇不以为然道:「如何能以年份相较乎?我就觉得汪公公无论做什么,都不比魏大监差!」
汪顺仍旧一脸谦恭神色,微笑拱手道:「多谢公子抬举,老奴只是做好自己本份罢了!」
萧笺舒点点头道:「这世间能恪守本份的人,不多了啊。。。。。。」
两人不再说话,又行了一阵。
萧笺舒又试探道:「汪公公,难道没想过更进一步么?」
他这话说得就比较直接了,丝毫没有掩饰。
汪顺心中一凛,表面上不动声色道:「不知二公子所言的更进一步,指什么?」
萧笺舒淡淡一笑道:「这丞相府内,唯二的两个总管大监,便是你和魏长安了,然而你却多了一个副字。汪公公就不想百年之后,您的排位上不再多出那个副字么?」
说着,萧笺舒灼灼的盯着汪顺。
他明白,太监这一类人,一辈子都想要被人正眼相看,更希望有朝一日,光宗耀祖,常人亦如是也。只是他们生理上的残缺,更加重了他们对这些东西的渴望。
你越渴望什么,我就把你引向什么。
这话的确立竿见影,汪顺闻言,猛地一勒马缰。
「唏律律——」一声嘶鸣,马蹄原地踏踏。
可是汪顺何人,二十二年来,风风雨雨也经过了不少,岂是萧笺舒三言两语可以挑动的。
他有此动作,只是惊讶于萧笺舒此时此刻竟起了拉拢自己的心思。
他瞬间神色如常,淡淡笑道:「久不骑马,竟有些不习惯了。。。。。。二公子莫要见怪!」
说着他从容地轻轻夹了下马腹,马复又缓缓向前。
萧笺舒不动声色,依旧与之并行。
未曾想,汪顺却当先说话道:「二公子,无论是魏大监还是老奴,甚至于府中形形***的小黄门,说白了都是伺候主子的。至于有副无副,只要对主子尽心尽力,又有什么区别呢,您说是么?」
说罢,汪顺笑吟吟地看着萧笺舒。
汪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更是将重点落在了伺候主子上,至于现在的主子,还是将来的主子,反正都是主子,都要尽心伺候。
无懈可击,更让萧笺舒挑不出半点毛病。
姜还是老的辣!萧笺舒心中暗忖,随即大笑道:「汪公公所言不差。。。。。。却是这么个理,但是人嘛,眼光总不能局限于一隅一府之地罢。。。。。。」
汪顺原本淡然的神情,蓦地又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一低头,并不接话。
萧笺舒
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在我面前你还能装得下去?
「汪公公啊。。。。。。相府自然无所谓正副大监之别。。。。。。可是若是大凤彰,龙煌监呢?怕是只有正而无副罢。。。。。。」萧笺舒不动声色道。
「这。。。。。。」汪顺一脸的惶恐,连连摆手道:「老奴不过是伺候主子的人,那大凤彰、龙煌监,老奴属实是不敢奢望。。。。。。万万不敢奢望啊。。。。。。」
萧笺舒眼神变得尖锐起来,一字一顿道:「若真的有机会呢?汪公公真心甘愿一辈子到死,都要屈从于别人之下不成?」
汪顺的心理防线瞬间有些崩塌,连连摆手求告道:「二公子慎言,慎言!老奴不敢再听下去了,万万不能再听了!」
也无怪乎汪顺会如此,实在是萧笺舒这毫无遮掩的话,是他完完全全不能承受之重。
大晋皇后所居之地乃是凤彰宫,因而内宫太监内侍之首,总领内务总管太监,往往被人尊称为大凤彰。
譬如那个被靺丸部遗孤冒充的齐世斋,便被人称为齐凤彰。
而龙煌监,乃是取天子上朝宫殿龙煌殿之名,龙煌监在很多时候可以替天子草拟圣旨,用笔用印,其职权与所谓的秉笔太监相仿,但其权柄和尊贵程度,远超于他。
龙煌监是天子的大伴,便是当朝王侯也要卖他三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