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说完这句话,旁边的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狱卒,蓦地胸口起伏起来,似乎十分激动。
这说话的狱卒感受到了他的心绪,朝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他才稍稍安定了下来。潘承忙答道:“我姐夫。。。。。。”
“嗯?”
慌的潘承忙给自己来了一个大耳刮,又改口道:“额。。。。。。田大人就在死牢最后一号那里,当时关押的时候,怕太前面的话,恐有不便!”
“头前带路!”
三人又在这死牢中穿行了一阵,原来这渤海的死牢竟十分大,走了好一阵还没走到最后,只是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也渐渐地没有了犯人。
那两个狱卒正自焦急间,潘承忽地停下脚步,一指前方道:“两位,田大人就在前面那牢里。。。。。。”
仍旧是最开始说话的狱卒点了点头道:“管匙!开门!”
潘承这才哆哆嗦嗦的从腰间拽出一串钥匙,找到那间牢房的,走了过去。
此时,牢房中正有一人。
看年岁,约有五十岁上下,虽然是犯人,却并未有普通犯人那般神情沮丧,蓬头垢面。
相反的是,此人头发黑白相间,皆拢好了,用一根木簪别了。竟有种素雅风度。
往脸上看,准头端正,鼻直口方,厚眉深目,那双眼眸,深邃而坦然,似乎能看破人心,颌下一捋短髯,也有了些许零星的白色。
只是可能因为被关在这里????????????????时间长了,他的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白,脸颊深陷,眉间似乎有愁云万千。
他原本正倚靠着石壁,闭目入定,忽的听到脚步声,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便一眼瞧见了正在开牢门的潘承。
他乍见潘承之下,眼中蓦地划过一道激动神色,忽的腾身站起,走到牢门前,沉声疾道:“潘承!怎么是你?莫不是主公回来了?快告诉我,胜负如何!”
一句话,说的让人唏嘘。
身后那方才说话的狱卒不由的心中一叹,田翰文,果真是忠贞之士,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却半点不顾自己安危,一开口便心系战局,实在可叹啊!
潘承将牢门打开,方道:“哪里会这么早结束。。。。。。”
田翰文这才一怔,神情澹了不少道:“那你来做什么?莫不是前来耻笑老夫不成?”
潘承忙摆手道:“不不不!姐夫。。。。。。额田大人,你说的哪里话,我来呢,是因为你有一个故交托我进了这死牢,他想要见见你。。。。。。”
“故交?老夫哪里来的故交。。。。。。莫非是达授兄么。。。。。。”田翰文顿了顿,又一摇头道:“不不不,达授兄此刻应该跟着主公在战场上,如何会回来。。。。。。可不是他,我又有什么故交。。。。。。”
他话音方落,一直说话的那个狱卒闪身走了进来,将潘承一把推到一边,朝着田翰文便是一躬,随后朗声道:“您学富五车,智计百出,在下叫您一声夫子,想来您也是当得的,田夫子,您的故交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在下了!”
田翰文稍一迟疑,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他一番,却觉着此人十分陌生,这才也一拱手,澹澹道:“不敢不敢。。。。。这位朋友谬赞了。。。。。。您口称乃我之故交,为何老夫却觉着您十分面生啊。。。。。。”
这人澹澹一笑道:“这不奇怪。。。。。。学生与夫子神交已久。。。。。。只是不曾见过面罢了。。。。。。”
说着,却见这人,缓缓的将头上带着的狱卒帽子摘了下来,接着一抱拳,一字一顿道:“末学后进,南漳苏凌,见过田翰文,田夫子!”
原来,这个狱卒便是乔装打扮的苏凌。
却见田翰文原本澹笑的神情,在听到苏凌报了姓名之后,蓦地一竖,脸色愈冷,沉声道:“苏凌。。。。。。你便是苏凌了?你保的是萧贼,我保的是沉济舟将军,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阁下今日来此,欲意何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