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发现那门并没有关严实,似乎是可以挤进去的。
他灵魂挤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竖直的“井”,联通着上下。
赫尔法斯喜不自胜,他猜的果然没有错。
“这就是连接上下的通道。”
不过看起来,这里原本应该也有着一个通过“竖井”上下的运载器具,供应一些少量和特殊的人员快速穿梭千层巨塔,只是此刻不知道是同样坏掉了还是在其他的地方。
但是没有也没关系,他的灵魂可以漂浮。
赫尔法斯朝着上面飘去,很快他的喜悦便消散一空,因为上面有着一层力场隔绝在两层之间。
他灵魂只是靠近,就有种好像要靠近熔炉的感觉,告诉他那隔绝上下层的屏障极度危险,不可直接翻越。
“过不去。”
他看着那力场,没有办法只能放弃。
赫尔法斯只能接着按照老方法前进。
他穿过了一片又一片废墟,踏过了一个又一个区域,登上了一层又一层。
周围只有黑暗和死寂,没有任何生命体,甚至基本也听不到声音。
走着走着,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要融入了这座塔中,迷失在了一重又一重的塔层里。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攀登一座塔是一件让人漫长且痛苦的事情,而让人疯狂的不仅仅是它的漫长,而是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一圈又一圈的螺旋轮回。
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的意义。
“就好像人生一样。”
黑暗中,赫尔法斯自言自语,说出了一句自以为非常有哲理的话,然后一个人哈哈大笑。
他并不是真的疯掉了,他只是逐渐习惯了这种孤独前进,进而从这种孤独和流浪之中寻找着自己的快乐。
他开始不再关注自己每一天究竟前进了多少,他又重复了多少遍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和每一天,他开始将目光一点点放在了周围,一点点地了解和研究周围路过的遗迹和景色。
越往上层,保留下来的建筑也越多,也逐渐变得更完整。
路上,他开始尝试着研究上一个纪元的文字,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问题。
这里遗留下来的文字有很多种,很多应该都不属于同一个族群,甚至是同一个族群里面文字也有着不同的差别。
他想要以一己之力破解一个个历史悠久且丰富的文明的文字,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
不过他也并不是没有收获。
“长着翅膀的人,长着尾巴的人,还有有着龙一样鳞片的人;和那神庙深处的那扇巨门一样,上一个纪元应该是以这三个不同的种族为主体,而现在的龙人应该就是那种拥有着龙一样鳞片的人演变而来的后裔吧!”虽然文字看不懂,但是通过其他的一些东西大概可以看出这些建筑和断壁残垣曾经归属的族群。
“真厉害,这些文明到底拥有多少人口,建立起了多少座城市啊;这些城市曾经应该散落在整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才能完好地将这无数座城镇移动到这里,然后建立起这样一座巨塔。”对于赫尔法斯来说,每一座城市都是弥足珍贵的,而这些人的城市不仅仅建筑高大耸立,人口密集到难以想象,而且多到不可思议。
“这些建筑被移到这座塔之后,的确还有着许多人世世代代在这里生存,不过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曾经掌握的高度文明力量,重新回到了原始且蛮荒的程度;那些能够建造漂浮在天空之中城市的文明,一旦从文明跌落之后,也变得和原始人没有太大区别了吗?”他发现了许多明显是通天塔建立起来之后才建造的设施,但是这些设施大多蛮荒且原始,而有些地方甚至表明建造这些设施的人连文字似乎都不会使用了,这让赫尔法斯感觉到有些落寞,一个曾经高度发达的文明最后衰落到连文字都忘记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人哀伤的事情吗。
赫尔法斯沉迷于其中。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无时无刻都存在着一种紧迫感,被怪异追着跑,被责任压在肩头,被一件件一桩桩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这里,他不是黑之王,他不是所有人的希望,不是文明的领导者。
他可以随意地走走停停,看一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我终于明白这里没有光为什么后来却有着很多人能够生存在这里,这头顶的穹顶上之前覆盖着一层苔藓,我见过这种类似的苔藓,它会发光,还会调节湿度和空气,但是现在那些苔藓也都死光了所以只剩下一片黑暗。”在研究这些纪元之末遗民的建筑时,赫尔法斯也同时解开了之前的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些人能够在这样无光的黑暗之中生存。
“我知道为什么这里的路修建得这么绕了,因为这座塔并不是修建用来让他们登顶的,甚至于修建塔的人就不希望他们登顶;这座塔是上个纪元的陵墓,同时也是那些最后被留下来的人繁衍生息的地方,许多人甚至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根本不会往上走。”渐渐地,赫尔法斯解开了第二个疑惑,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塔会建造成这样,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不是给人来攀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