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音劝不住,索性搬了条小板凳坐他对面,手肘撑着膝盖,手心捧着下巴,隐隐带笑地望着赵老师。这一望,还挺有效果。
赵文春哭着哭着,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伸手越过水盆,把她的脸推向左边。
赵西音又慢悠悠地给转了回来。
再一伸手,抡向右边。
她还是笑眯眯的不为所动。
赵老师擦擦眼泪,“你这孩子,能不能别看我了。”
赵西音笑着说“长得这么帅,不就是给人看的”
好样儿的,成功把赵老师逗笑。
一个风波滚滚,但又完美平息的冬夜。
就在赵西音这么觉得时,却不知爸爸的心思和态度悄然转了调。
次日大早,赵文春如往常一样出门买菜。
赵西音难得几天休假,懒觉睡得雷打不动。
赵文春掐点掐得准,一出楼道,正巧碰见刚停好车的周启深。白色路虎嚣张霸气,一辆车得占一个半车位。搁这老旧小区格格不入。
周启深从驾驶座下来,今天穿了一身深灰羊绒衣,同系的深格围巾很低调地掩在领间。他戴着皮手套,一只一只地摘掉后,绕到副驾把大捧红玫瑰给拿了出来。
英俊,精神,风度翩翩,搁人群里一眼能惊叹。
周启深转过身,看到赵文春时还愣了下,但立刻从从容容地笑起来,蛮有规矩地打招呼,“爸。”
赵文春左右回望,一脸不解地问“你爸不是在西安吗”
周启深怔然,心思转得快,知道有敌情出现。
赵文春看了眼他手里精致的花,张嘴就是一个喷嚏,气吞山河的架势,捂住鼻子嫌弃不耐“拿走拿走,我一闻花香就过敏,浑身长疹子”
周启深还真没上他这当,家里阳台二十几盆花花草草,怎么没见过敏。他是又费解又紧张,先是把花儿老老实实地放回副驾,再恭恭敬敬地和赵文春说话“赵叔,您是去买菜吗我开车送您,陪您逛菜场。”
“大可不必。”赵文春不领情,“你这三百多万的车,我等老百姓高攀不起。我是老党员,被人看见从这么贵的车里下来,到时候解释不清。”
周启深笑笑,“好,不开车,走路。”
“走什么走,你这么高的个儿,往我面前一站,我有压力。”赵文春摆摆手,“别跟着,没结果。”
赵老师脾气冲冲地往外走,走到他车边又停下来,“这玫瑰花送谁的”
周启深诚实答,“送小西的。爸,我俩决定重新开始。”
“你们决定”赵文春怒火中天,“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周启深其实特别无辜,他今天大早过来,诚意十足。车里装了一后备箱的礼物,基本都是送岳父大人的。出师不利,眼见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现在。
赵文春敌意满满,态度较之前是天壤之别,别说同意,恨不得把周启深烧成灰。
“你甭送花了,小西不在家”
“她去哪儿了”
“和小叶约会去了”赵文春气势汹汹道。
刚落音,“赵老师,早啊,去买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