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翠翠听到绣娘那边的动静,抬眼看了下那蓝色衣裙的绣娘,便挪开了目光,这次她买了三套冬季被褥,清算了三十两银子给到坊主后便没再逛。
沈青肩上举着被褥,俩人在回医春堂的途中,她思忖了会,问道:“沈青,除开秦隶有些变化外,你可还有什么发现没?”
回想起今日遇到秦兰,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
沈青转过头,看到宋翠翠眉头轻蹙的模样,伸手自然的替她抚平了眉间的沟壑。
宋翠翠顿时身子微僵,从她的角度上看去,正好看到沈青完美的下颌线。
还未及冠,沈青就已经这么会了吗?
瞬间,她的心中闪过千万种想法。
反观沈青,他倒是在认真的回想,“若是说发现,倒有一事得与你说。”
“喔?”宋翠翠收敛下情绪,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今日你只看到了秦兰和秦隶,但其实还有一人,虽然他隐匿了气息,但瞒不过我。”
沈青这样一提,宋翠翠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个护卫……”
“嗯。”
“秦兰从前是县令小姐,有人暗中保护倒也说得过去,算不得什么奇怪的……”说到这里,宋翠翠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为何秦隶在绣衣坊大闹的时候,那秦奴没有护好他,不对,有些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非常时期,她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其一,秦兰之前长期受到秦城屈辱,又有忠仆守护,为何不带着秦隶一同逃离这个小县城?
其二,秦隶为何会性情大变,方才他的状况,显然很不对劲。
走着走着,快到医春堂的时候,就看到梁甫的药童在门口四处张望着,好似在找什么人。
远远的见了她和沈青后,眼里一亮。
“翠翠!呼呼呼!翠翠,你快……回……回去看看亚君!”药童一溜烟地冲到了他俩面前,气喘吁吁道。
“怎么了?”宋翠翠神情微微一变,脚步顿时加快。
药童有些犹豫道:“扶大人是讲,他感染了瘟疫……“
宋翠翠脑子顿时一白,腿有些发软,又是瘟疫。
不再用走的,沈青半托着她的手肘,将她带回了医春堂。
这一次,亚君和宋涵的屋子门口站了好些医师在守着。
见了宋翠翠后,其中一个医师朝她拱了拱手,“扶大人交代了,若是你来了,可以进去看看。”
她点了点头,强装镇定的进门。
此时,亚君额头上放着厚厚的湿水白布,小脸潮红着,嘴唇干枯得裂开,好些死皮粘在上边,脸上还有着许多红斑,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宋涵抽泣着,在一旁用湿布给他润唇,脸上有着她从未看过的灰败。
连见了宋翠翠,眼里都没有了生气。
“扶溪,这是怎么一回事?”宋翠翠朝旁边在煮药汤的扶溪问道。
扶溪把蒲扇重重往地上一扔,吹胡子瞪眼道:“我还想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可是接触了什么东西被感染了?”
接触了什么东西……她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放大。
“椿水走的时候,亚君把脸贴在了他的被褥上……”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糊涂啊!”扶溪跺了跺脚,“瘟疫传染得极快,没做防护是万万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