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摆弄几下终于把铃铛系好,故而她猛地转身准备跑路,谁承想一头撞进阿尔赫烈的怀里,形如大山鹤松的男人扶了扶她的腰,萧明月只觉脑门一阵眩晕。
二人相对,有一瞬沉默。
阿尔赫烈看到象征自己一生一世的信物挂在了牲畜脖子上,脸色说不上有多好看,他掐着怀中人的腰间往后推:“拿下来。”
萧明月又痒又痛,只能照办。
铃铛回到她的手中。
“你知道什么情况下,这个银铃才能离开你吗?”阿尔赫烈走近她,将人逼到树后,“除非我死了。”
萧明月背靠树干,抵着男人温热的气息。
天涯十分识趣地转了个身,挡住他们。
“好。”萧明月收了铃铛。
“什么好?”阿尔赫烈微微挑眉。
“那就等你死了我再扔。”
“你……”
“或者我先死,你总该要把东西拿回去。”
阿尔赫烈垂眸看她,右手慢慢抚摸她的后背:“你若先死,这个铃铛就彻底拿不回来了。”
萧明月感受着他的爱意,但不愿看他,于是偏过头去。
男人的吻落在了女子脖颈。
他说:“对不起。”
萧明月回眸看他,声音很低:“你对不起什么?”
“世路难尽,吾谁与归,要知道今日是你,那时我就不会放手。渺渺,你可以恨我,但不能不爱我。”阿尔赫烈将人拉的又近了些,指尖穿过她的长发,“我与你的分离今后只有一次,就是死别。”
萧明月的心间就像有只小船儿在飘荡,她摇晃的不是阿尔赫烈对自己的爱,而是自己对他的爱是否与其一样坚定,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去爱他。
她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不去爱他,会后悔。
使团中传出即将启程的呼喊声,萧明月挣脱阿尔赫烈的怀抱,阿尔赫烈没有拦她,任她自由。
萧明月将脚下挡路的枯枝踢开,踏了踏土。
就在阿尔赫烈以为她不会回头的时候,她回了头。
萧明月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女娘好看的眉眼一如憉城初见,似沧海波澜壮阔,似曙光繁花似锦,阿尔赫烈等着她的答案,忽然有一种身处十余年前花雨下身份互换的错觉。
她说:“你先往前走,我跟着你,这一次不会丢了。”
天涯发出一声嘶鸣。
他干涸的心头落下了一滴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