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着,又去看清容的结论,但见上面写着一个胖胖的,一个高高的。皇帝笑了笑,道:“丫头,切忌以貌取人。”
永平公主不屑的讽刺道:“连话都没听明白,父皇是让咱们找出能臣,你这胖的、高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清容很天真无邪的回答道:“公主说的是,不过小女养在深闺,平日里见的人多半是兄弟姐妹,再不然便是府里的下人。实在是不懂如何观人、识人,只不过方才见的那位大人,胖的实在过分。想来平日里多数是吃得多,动的少。”
永平公主轻哂着笑道:“许是生来就是那般呢?你怎知他是吃得多、动的少?我看你是瞎说的。”
清容道:“袁妈妈说乡下养猪,都是让猪吃得多,动的少。”
六皇子萧浚立时帮腔自己的姐姐,斥清容道:“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你是说父皇选拔的肱骨重臣,是猪不成?”
清容十分尴尬无语,单从说话的逻辑上来看,永平公主与六皇子绝对是一个妈生的。这俩孩子这么熊,贵妃只怕也是个熊家长无疑。
皇帝倒是很不在意,只笑道:“这丫头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行了,这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各自早点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去大明寺、平山堂。”
众人便仍旧起身告退,各自散去。
宋昭一路不紧不慢的跟在清容身后,直到两人快到内宅,清容才停下,扭身道:“你得到此为止了。”
“你是不是要同我说些什么?”宋昭笑眯眯的打量着清容。
清容很警惕的看着宋昭,但觉他这又是套路来了。
“你难道不该谢谢我?若不是我告诉给你公主是何脾性,你哪儿那么容易同公主相处?只怕早就被她折磨的要死要活了!”
清容看他便觉心烦,“就算你不说,同公主相处个几日,她那脾性便也都会摸个一清二楚了。”
宋昭眯目,见她要走,忙又上前一步问清容道:“方才在偏厅的时候,你分明一直在盯着侯禄,是何缘故?”
清容自不认得宋昭说的这个侯禄是何许人也,她当即蹙眉,道:“我哪儿知道侯禄是谁?”
宋昭道:“中庭银杏树正下那个,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圆脸,生的极端方的那位。”
清容这才对上宋昭所说的侯禄是谁,她当时是在瞧那侯禄。因为她发现,他身边聚着的官员极少,可整个中庭里等候传召的人,都去同他说过话。话说的也不多,大都是寥寥几句。清容原以为他是整个两淮品级最大的高官,但是头两个被叫进去的人里竟没有她,清容就越发好奇,观察的更认真了一些。
那些人的模样,蓦地令她想起从前公司领导视察前,些部门内部掩藏幺蛾子的场景。特别是互相之间那种心照不宣,挤眉弄眼的暧昧气氛。那些人见着侯禄说话时都是弓着身子,缩着肩的样子,格外心虚又偷偷摸摸的样子。
“他是什么人?”清容就着宋昭的话问道。
宋昭极仔细的盯着清容的表情,道:“他是扬州府的知府,怎么?他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清容心里有几分狐疑,宋昭这样问,是他也察觉到什么了?可依着宋昭平日里的做派,以及方才在御前说话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把这件事儿当回事儿,如今却又拦了她的路,特特来问她为什么盯着侯禄看?
“他有什么不对?我只是瞧着他在这些大人里最精神罢了。还能有什么?”清容不耐的敷衍。
宋昭扬了扬眉,似笑非笑,“是吗?他最精神?若说样貌,自是何总督与魏藩台瞧着更高大精神一些。那侯禄不过相貌平平,你却大半天都只盯着他?”
清容很是不理解宋昭为什么要反复追问,但她却能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至少没有她看到,皇上只是无聊的临时起意,要测验几个人有没有看人、识人的本事那么简单。那无缘无故立出这么个名目,背后至少也是有什么要试探的。
清容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千万不能掺和进来。无论被扯进前朝还是后宫的争端,只怕都是无尽的麻烦。
“我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清容话罢,扭身进了内宅。
宋昭自不好再跟上去,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目送着清容的背影离开。
待得四周无人,才听他慢悠悠的说道:“宋麟,找人去盯着沈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