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正气凛然的说道:“他若当真犯了事儿,就应该受罚。臣听说那些少女遭了怎么样的罪,只觉着凶手何其残忍。若真是他,臣觉着他该死。”
皇帝见清容这样冷静漠然,不禁语重心长的劝清容道:“那你还不同他和离?朕立时就能让人去拟旨。”
清容很恳切的笑了笑,道:“皇上,其实宋昭犯没犯事儿,同臣与不与他和离都没关系。就算宋昭死了,臣也没打算从魏国公府出来。您看,魏国公府上下都惧怕臣,都对臣格外的好。若是臣从魏国公府出来,只怕遭受旁人的白眼不说,再找个人家嫁过去,又未必像魏国公府这么让臣舒坦。倒还不如就在魏国公府里,让她们家上下供着我。”
清容没说起魏国公府,表情都格外冷漠轻蔑。她把自己的意图说的很简单,她只想过舒心日子,宋昭死不死,魏国公府如何都同她不相干。
皇帝似笑非笑,玩味的打量着清容。
李贵妃不禁嗤的一笑,道:“这话说着可笑,本宫听着也很可笑了。人心都是肉长大,你嫁进魏国公府都快三年了,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心疼宋昭?”
清容摇了摇头,“我心疼他,他又不会心疼我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宋昭同关禾秋是什么关系。两个人没成亲就在一块儿了,还生下了小孽障……”
清容开启了超长的吐槽宋昭模式,把宋昭如何冷待自己,如何为了关禾秋让自己受委屈的事儿,如何把自己当花瓶儿,有事沈清容,无事关禾秋的话悉数说了一遍。
李贵妃一边听一边笑。
皇帝也笑道:“原来宋昭是这么混蛋的一个人,砍了他也不心疼。”
清容淡淡然接话,“他没了,我倒落得个清净。我老老实实把瑜姐儿拉扯大,再过继个旁支的儿子。等老国公和国公夫人去了,皇上总会念着臣的功劳,让臣的儿子袭爵吧?”
皇帝一听,她把事情想的这么周到长远,倒是有些信了清容对宋昭没什么感情。否则,求情还来不及,怎的把自己未来如何打算的都给想好了呢?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皇帝很自信她根本骗不过自己老辣的眼睛。
清容又陪着皇帝和李贵妃说了些不相干的话,等从宫里出来,她才发觉自己背后已冰凉一片。
李贵妃和皇帝显然是在试探她的态度,凭着多年职场恶斗的经验,清容甚至敢笃定,她但凡对宋家感情再深一点儿,对宋昭再舍不得一点儿。转头李贵妃就能让皇上去封了蕙质精舍,彻底把蕙质精舍的护肤品是用少女双乳做材料的传闻给坐实。
李贵妃甚至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置于死地,而皇帝未必会念着自己的好,就此轻饶。
所以就算督察院还在压着宋昭的卷宗,清容也能看出来,皇帝问宋昭死罪的决心。
等回到魏国公府,清容告诉宋麒,可以放风筝了。
宋麒焦心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放手去干了,立时去安排。
等到了半夜,清容带着梅蕊、金姨娘悄悄出了门。她们已同李静若约好,在广安司前面的小巷子里见面。
马车一路极小心的到了广安司的巷子,这时间广安司已经是火光冲天。清容甚至能听见广安司里大声呼救,剧烈的拍门声。
很快一声巨响,跟着便是极度嘈杂的大叫声,响彻了整个广安司的四周。好像突然的暴乱一样,很令人心惊。
不多时,清容就听见了脚步声。
梅蕊立时去掀开帘子,但见除了李静若之外,还跟着两个女孩子。
金姨娘忙上手去拉李静若等人,让她们赶紧上马车。
李静若道:“李姨娘领着人都往另一边儿跑了,她带着一大半儿的少女。我只趁乱带了两个来。”
那两个少女瞧着十三、四岁的样子,此刻满脸的恐惧,都忍不住瑟瑟发抖,小声哭泣。
李静若便安慰道:“你们且安心,这位是魏国公府的少夫人,是来帮咱们的。”
清容道:“趁着夜里,他们来不及布置准备,咱们立时就去督察院。”
两个少女不哭了,李静若也镇定自若的连连点头。
清容说着,立时吩咐梅蕊道:“给李静若的脸上稍弄一弄,别太狼狈蓬头垢面的。”
清容知道,李静若这一去,很可能直接从督察院进宫。李静若没有什么收拾的机会了,能不能被皇上看重,全在这一次御前庭审上,她不能太狼狈。
李静若也分外的郑重,任由梅蕊替她收拾。
等到了督察院旁边的胡同,清容又叮嘱李静若几个道:“记住了,右都御史孟大人是能帮你们的人,他今晚就在督察院。他的画像你已经见着了,不必有任何的犹豫,知无不言知道吗?”
几人点头后,清容便让她们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