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容正同赵姨娘埋怨魏国公府的事儿,转头就被人叫去了沈泽章的书房。
沈泽章平日里最宠爱这个女儿,赵姨娘倒是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父女俩说话。
谁知泠容去了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沈泠容身边的婆子哭哭啼啼的跑过来说沈泽章要对沈泠容动家法。
赵姨娘听见这话,吓得立时跑去书房。
这时间沈泽章已拿了戒尺,泠容哭哭啼啼,委屈道:“父亲,我又没做错什么?”
赵姨娘闯进屋子,道:“老爷,好好的这是为什么罚姐儿?”
沈泽章指着赵姨娘的鼻子,大骂道:“瞧你养的好女儿,把沛容的婚事给搅和黄了!”
泠容往日在沈泽章的面前总是懂事知礼,楚楚可怜的形象,如今父亲竟为了一直不温不火的二姐姐对她动家法,泠容心里更加委屈,抽泣着道:“父亲,我何时要搅和二姐姐的婚事。”
沈泽章见她嘴硬,抬手举着戒尺猛地打在了泠容的身上,“那定北侯家的亲事,我是多难才攀上的,被你在魏国公府就闹没了!那定北侯家的老夫人、大夫人原本就不大乐意,现在好,得了借口直接就给退了。原本明年一出孝就能成亲的,全让你给毁了!”
这一顿沈泽章是油盐不进,把泠容好一通打。又说,赶着年前立时就要把人给送去江南沈大老爷处,说是已经托沈大老爷选好了人家。
赵姨娘听得这话,当即厥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母女俩已经被所在了偏院里,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沈泠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抱着赵姨娘痛哭。
赵姨娘恍然大悟,哭道:“我懂了,我懂了!不是林氏,是董氏。不是淑容与润容,是沛容啊,哈哈哈……”
沈泠容不明所以,吓得紧紧握住赵姨娘的手道:“什么董氏,什么沛容,娘,你在说什么?”
赵姨娘蓦地就落了泪,“我同林氏斗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我争到了,抢到了。可结果呢,有个不用争不用抢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人。难怪,难怪!哈哈哈哈……”
赵姨娘头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作为别人挡箭牌的存在,知道了之后,精神几乎是完全崩溃,不能接受。
沈泽章再也没有见赵姨娘母女,没两日的功夫,沈泽章直接让人把沈泠容送出了京城。
沈泠容离京那天,天上下着鹅毛大雪,扑扑簌簌的,很快将整个京城完全覆盖。
润容听见这个消息,乐的立时起身去了魏国公府。
清容一点儿也不意外,那日听说沛容好好的婚事被搅黄了,就知道赵姨娘母女绝对再也嘚瑟不起来了。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天傍晚,他看见沈泽章陪着董姨娘母女在院子里荡秋千。沈泽章那样子,是在林氏和赵氏面前都不曾有过的。那慈爱的表情,让清容想起了上辈子的亲生父母。
之后她对董姨娘、沛容在沈泽章心里的地位,就很有数了。
清容不禁想到自身,沈泽章对董姨娘好了大半辈子。再看宋昭,依着宋昭恐怕要比沈泽章还要长情的吧?
等等,她为什么会想到宋昭?
一转眼便是年下,蒋老夫人为着宋昭来年能顺利,亲自准备给禁军营的礼,但凡能跟宋昭牵扯上的,几乎都送了。
清容琢磨着,作为宋昭的夫人,她也不能落后。因着及笄礼回礼带来的灵感,清容专门做了一套她用来送礼的礼盒,限量版的包装图案以及化妆品,全都是不售卖的。算是给宋昭做足了面子。
京城的年节,送年礼,收年礼好不忙碌。
清容被蒋老夫人指定,陪着二夫人忙活年礼的事。
魏国公府的年礼同奉国夫人府的年礼不大一样,奉国夫人府没什么讲究,别人送什么,照例回就可以了。
魏国公府却有哪家是要主动去送的,哪家送礼也不能收的。
如此摸了一个礼拜,清容算是把哪些是亲信,哪些是维持表面和平这类的关系理顺了个大半。
过年来往的琐事极多,也不赘述。
倒是关禾秋,真真儿是个命苦的人。
刚一出正月十五,关禾秋的肚子突然闹腾起来,她早产了。
照说按照她和宋昭预计的,临盆的正日子应该在三月里。到时候生下来,只说早产,还勉强说得过去。如今突然就生了孩子,任谁看,都是未婚先孕了。
谁承想关禾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胎,竟然还是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