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花团锦簇的小洋楼院内,卫燃正拿着一把修枝的大剪刀,咔嚓咔嚓的修剪着院墙下和花坛里那些肆意生长的花草。
三楼的露台上,穗穗正带着姑娘们补种着之前几个月没能活下来的那些花草空出来的花盆。
这已经是他们从越难回来的第五天,之前几天时间,他们都是在姥姥家与穗穗同伙在首都的公司之间每天朝九晚五一样的来回跑。
而他们之所以昨天“下班”之后早早的赶来了津门,却是因为秦二世提前打来的电话——查西凤欠他的蜜蜂运进来了。
“也不知道这满院子的花够不够那些蜜蜂吃的。。。”
卫燃暗暗嘀咕了一句,接着又扭头看向了在之前三天的时间里,托付自己那位包工头舅舅帮忙改造的那间闲置的锅炉房——那里是他准备养蜜蜂的地方,即便当初本打算把这房子留给贝利亚住。
就在他暗暗琢磨着有关蜜蜂的事情的时候,秦二世驾驶着他那辆颇有年头的老陆巡,带着一辆国产的皮卡车停在了门口。
根本不用招呼,夏漱石便已经推门下车,毫不见外的帮忙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紧随其后,在发动机的轰鸣中,两辆车也相继开进了院子里,并且直等到夏漱石又把实木的院门栓上,这才熄灭了发动机。
等卫燃放下手里修枝的大剪刀的时候,两辆车的车门也相继打开。
“你们总算来了”
卫燃主动和查西凤以及他的养子查明打了声招呼,接着又看向了秦二世那辆车子里下来的钟震。
此时钟震头上戴着一顶奔尼帽就算了,帽子下面还戴着口罩和墨镜,简直捂的比那些自以为是的18线小明星还严实。
“卫燃兄弟,多亏了秦先生帮忙,蜜蜂我带来了。”
查西凤和卫燃握了握手最先说道,“我们一路从滇省开车过来的。”
“辛苦你们了”
卫燃和对方握了握手,旁边的查明却已经打开了皮开车尾部的厢板,将一个用手榴弹箱改造的蜂箱抽了出来问道,“卫先生,这箱蜜蜂您打算养在哪?”
“那里吧”
卫燃先朝着秦二世三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先进去,随后引着查西风父子走向了墙角处的锅炉房。
为了养这么一箱并非必须的蜜蜂,卫燃可是下足了本钱,不但改装了门窗,而且还在里面包了一层经过轻微碳化处理的杉木板。
“刀班长和他的战友下葬了?”卫燃打开锅炉房门,一边给查西凤散烟一边问道。
“下葬了”
查西凤接过香烟点燃,趁着查明布置蜂箱的功夫介绍道,“你偷偷离开的第三天,我父亲的两位战友也被军方代表接回去了,葬在了烈士陵园里,那里本来就有他们的衣冠冢。”
同一天我父亲也下葬了,他不在烈士陵园,但是也在老山附近,是和他的妻子孩子合葬的,陆叔叔和我说,他夭折的孩子叫刀援越。”
“等我的孩子出生,他就叫刀援越。”
忙着布置蜂箱的查明头也不回的补充道,“以后我的孩子的孩子,会一直以刀作姓,那些老爷子们同意了的。”
“那天,我们还拍了合影,在我父亲战友的墓前拍的合影。”
说到这里,查西凤从怀里掏出一个相框递给了卫燃,“拍合影的时候清宴也去了,跃进叔叔的儿子,还有备战叔叔的女儿也都回来了。
是用陆叔叔提供的一台老相机拍的,这张合影是陆鸣让我送给你做纪念的。”
闻言,卫燃接过了相框看过去,苍松翠柏间,几个老兵穿着大五叶迷彩,或是胸前穿着胸挂,或是背着探雷器,又或者背着早已过时退役的电台,手里还拿着各式武器,只不过很显然,那些武器应该都只是做的比较像的模型而已。
而那些年轻一辈,包括查西凤在内的年轻一辈,他们都戴着奔尼帽,唯一的区别,这次只有罗清晏头上的奔尼帽压的格外低,以至于完全挡住了他似乎戴着口罩的面部轮廓。
其他人无论男女老幼,脸上只有平静和肃穆,却再也不用涂上厚厚的油彩,戴上密实的大五叶面罩。
就连查西凤的怀里抱着刀班长的遗像,都是当年执行东风任务时拍下的,没有戴面罩,更没有涂抹迷彩伪装油的一张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