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壁炉的窝棚里,当卫燃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却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整个人都要变成了干尸一般。
看了眼这窝棚里少了的四个人,再看看那壁炉边冒着蒸汽的搪瓷水壶,卫燃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先给腰带上那个缴获来的德军水壶灌满了热水,随后又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英军水壶同样灌满了热水,接着又背上了那个当枕头用的德军背包,这才打开虚掩的木板门钻了出去。
此时,还算温暖的阳光仍旧从树梢之上撒下来星星点点的光斑,原本拴在不远处的骡子却已经不见了,倒是在山坡的顶上,正有个人似乎在挖掘着掩体。
稍近一点儿,那个能有一米五直径的树桩边上,多费罗老爹正坐在上面,用一把大板锉修理着那支画有七颗红星的反坦克枪开裂的枪托。
没有急着过去,卫燃先取出飞返表看了眼时间,这才中午一点出头而已。
收起手表,他借着背包的掩护取出相机,往前走了几步,给正在忙碌的多费罗老爹拍了一张照片。
“你从哪弄来的相机?”多费罗抬头看了眼卫燃,接着又低下头来,一边忙活一边问道。
“昨天捡来的”
卫燃随口胡诌了一句,又借着背包的掩护收起了相机。
现如今他这背包里可没放着燃烧瓶,别说燃烧瓶,就连那满满一饭盒的反坦克枪子弹都在昨天晚上搬运物资的时候就被收走了。只给他剩下了个打火机和他藏在饭盒里的两个沉甸甸的火炮弹匣。
当然,这里面还有昨天晚上分到的一包香烟和一把毛瑟刺刀外加一套包含了毛巾、香皂和剃须刀、剃须膏的洗漱用品。
“需要我帮忙吗?”卫燃重新扣死了背包之后问道。
“早就在等着你这句话了”
多费罗停下手里的工作,指了指远处的山坡,“不过在那之前先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吧,顺便帮我去马车上看看我的斧头和铁砧子是不是落在那上面了。”
“我很快就回来”
卫燃顺手拎起背包跑上了山坡,接着也看清,正在一颗枯死的松树附近挖掘掩体的,是光着膀子的机枪手弗拉斯。
趁着对方不注意取出相机朝着他按下了快门,后者听到动静之后回过头来,热情的朝他挥了挥手,见状,卫燃索性又一次按下了快门。
“相机是你昨天缴获的吗?”已经满身是汗的弗拉斯将工兵铲戳在挖出来的浮土上笑着问道。
“对,我在坦克里找到的。”
卫燃故作得意的晃了晃,“它是我的了,但是我会给你们多拍几张照片的。”
“那就拜托你了”
弗拉斯说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苏军麻袋包递了过来,“等下把它们带回去吧。”
“这是什么东西?”卫燃再次借着背包收起相机的同时问道。
“好吃的东西,刚刚我挖掩体的时候发现的。”
弗拉斯坐在挖出来的浮土上,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弹给了卫燃,“我小的时候经常和萨沙他们挖这种东西吃,它们煮熟了之后可比水煮土豆好吃多了。”
捡起没有接住的香烟叼在嘴里点上,卫燃好奇的打开了对方的麻袋袋,却发现这里面除了几朵只有大拇指大小的童年松露之外,还有两块足有篮球大的块状物。
卫燃倒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俩块状物是茯苓。
他虽然不是中医,但在读大学的时候,每到秋天教授就会带着他去松林里找这种东西——小姨要拿来煲鸡汤、炖雪梨甚至煮小米粥用的。
“我要去洗漱”
卫燃指了指山脚下的小溪,“我会顺便把它们洗干净的,对了,你知道维尼亚政委和阿廖沙去哪了吗?”
“他们去寻找伏击德国人的战场了,大概吧。”
弗拉斯不太确定的答道,“可能也去布置兽夹了,我们可没有多少食物储备。”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