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鸩走入会客房的时候,发现林洛、楚飞都在,汇报并引领自己来的管事梅香接着将房门关上,侍立一旁,房内俨然是要密谈的架势。
云鸩坐下后不解问:“你们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林洛现在正在皇城内发展党组织,但平时并不住在皇子府,以免被发现身份引起忌讳,楚飞则和第一军在一起,退出到了皇城辖区的边缘,暂时驻扎于当地,楚飞不奉召唤是不能入皇城的,他会秘密到来,想必是林洛的主意。
林洛开篇就说:“小鸩,有些事情我们得未雨绸缪了。”
“林姐,你仔细说。”
云鸩不明所以。
“原先我们对付的是哈斯罗入侵军队,之后又是哈斯罗王室军队,敌我界限相当分明,双方有明确的势力和利益边界,但现在,我们是在朝中,面对的是内部朝局,其复杂性和斗争的隐蔽性还胜过了战场拼杀,其风险自然也比在前线时更加难以预测。”
云鸩摇了摇头,坦白地说:“只明白了一半。”
林洛便仔细解释:“小鸩,现在皇帝病重,昏厥不醒,你和七皇子联手摄政,主持朝局,这其实是权宜之计,是不正常的现象,是难以持久的,它能暂时维持,在于双方阵营之间的妥协,问题是两个阵营的带头人并非两个大臣——大臣的野心会受到天然拘束,而你和七皇子你们两个都是有权继承皇位的人,而且是皇帝的三份诏书里点到的两位,这就有问题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如果皇帝长期不醒,必然需要一个皇帝来继任,那么这个人是你呢,还是七皇子呢?根本没有一个第三方有资格做出遴选。”
云鸩想了想,无奈说:“那也没有办法。”
他几乎每周定日定点去皇宫内太医院看看,皇帝的病情却一直毫无起色。
林洛接着说:“咱们能想到这点,七皇子方面肯定也会想到这点,七皇子和大公主斗争几年,甚至亲自击杀了大公主,不可能是对皇位不动心的人,他是不可能主动退避的,而咱们这方面也不可能退避,双方出现明面上的矛盾和竞争是早晚的事,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云鸩没说什么,他不是朝堂菜鸟,看多了也就明白了,所谓朝堂局面,是由集体的力量促成的,而不是单靠个人,权位再高,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楚飞此刻也发言说:“我对朝局斗争不太熟悉,但这一个月来也研究了很多东西,我们现在和七皇子方面并非是平衡状态的,七皇子的强处在于他已经在朝中建立起了势力,这势力是在和大公主竞争之中建立起来的,大公主倒台之后,又有更多朝臣附庸过去,他的朝中势力肯定更大了,而咱们这方面,是殿下您握有属于自己的军队、拥有实际的军权,而军部所属的势力又像是想在皇子女的帝位竞争中保持中立,这就使得咱们在‘武’的这一方面更为强力,一个长在文,一个长在武,表面是可以互补的,但也可能演变成相互威胁,因为在这两个方面都是一方独大,可以压制住对手,给对方造成阻挠及不安全感,所以——”
楚飞顿了顿,继续说:“为了得到真正的平衡,七皇子想必后续会选择在武的方面扩张,或者反过来削减我们的军事实力,我们则将不得不尽量保住自己所拥有的,并争取在文的方面进行势力扩展。”
譬如将那些原属大公主阵营的朝臣给吸纳过来……楚飞压制住了这个建议。
两人说完,静静等待云鸩表达意见。
云鸩却沉默了半晌,似在思虑,最后说:“我找寻个机会,去和七皇子谈一谈。”
“这——”
林洛两人都有些急,阻止说:“小鸩(殿下),且不可做任何承诺!”
云鸩点头:“我有分寸。”
但这会面却没有成行,因为后面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