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的上台,使得台下人的议论骤停,他们都看过去,不理解此人是谁,上台又要做什么。
这跛子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所有人,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沉声说:“原本的话,看到你们能安然回来,我是非常激动的,我曾在第一时刻有过冲动,去和你们再相见,但最终又打消了打算,觉得没有颜面见你们,因为导致你们步入如此境地,就有着我的责任。”
有帝国军士兵大声质问:“你是谁啊,莫名其妙。”
这个人穿着打扮看像是个厨子,还戴着一个伙夫帮厨的帽子,在这场合下对着这群特殊的人群说这种话就显得不伦不类。
跛子摘下了帽子,一字字地说:“黄岐山。”
黄岐山三个字一出,台底下所有人都紊乱了,经过离得较近的人的鉴识后,纷纷吃惊地说:“啊,是司座,真的是司座!”
虽说这人比印象中的黄岐山瘦了不少,脸上还有疤痕,人也黑了,但体型相貌以及整个人释放的气势无一不吻合!
然后有一些原军官在人群中拥挤到了台下,仰着头,激动地流出泪来:“司座,没想到卑职有生之日还能再见到您!”
“司座,第三步兵师师长冯奇武向您报道!”
“司座,属下无能,让您受苦了……”
黄岐山也热泪盈眶,一一称呼着每个昔日下属的名称代号,喉头哽咽。
其他所有帝国军士兵也睹人思情,缓慢地向前方挪移,将近一万人将台子下围得满满当当。
叙旧完毕,黄岐山神情又肃穆起来,望着台下围拢并仰视着他的帝国军官兵们,再度大声说:“哈斯罗人大军来袭的时候,我的副官为了保护我而被爆炸波及牺牲,我自身也一条腿致残,脸上被炸伤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不见了你们所有人,那时候我就发誓,我必将解救出你们,所以我苟活了下来,以一个厨子帮工的身份伪装在这里,现在你们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我的第一个心愿已了,现在只剩下第二个心愿了,但恐怕你们不会继续与我一同去做了。”
有军官问:“司座,您的第二个心愿是什么?属下一定追随!”
“是啊,司座,我们所有人都会追随!”
“很简单,为着我们昔日的失败洗清屈辱,给死去的同袍们复仇,将哈斯罗人驱赶出国境!”
“司座,这也是我们的意愿啊!”
“不错,司座,我们每个人在摆脱俘虏身份的那一刻,都想着把场子找回来,把敌人打回去啊!”
但黄岐山却声音严厉起来,面对着所有人,猛然质问:“说的话都很漂亮,但你们内心真的都是这么想的、是打算这么做的吗?我问你们一句,你们现在绝大部分人优先考虑的,是不是以后的前途问题,包括回归帝国正规军以后如何,之前的地位还能不能找回甚至重新得到升迁等等,发个誓言很容易,但这个誓言的顺位其实被你们安排得非常非常靠后。”
“司座,我们——”
“不用辩驳,我就是你们原先的头子,帝国军的军官和士兵们平时都是如何做如何想的,我无比熟悉!因为就连我自身,原先也是这样的人,派系争斗、争权夺利,现实往前冲,理想往后放,若是平时,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人性,无可厚非,但在我们遭遇了这么大的磨难,刚刚逃出生天的时候,内在却还是丝毫未变,那就是彻底的人性悲哀了,你们真的都想这样吗?”
黄岐山这么表达的时候,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之前没有过的气蕴,不是威严,难以言喻,似乎有种个体升华的味道。
有受感染的军官大声回应:“司座,我们没有忘记复仇,我们要怎么做,您一句话!”
“不错,司座,您一句话!”
所有人都庄严宣告。
“那好,我要求你们所有人留在这里,留在前线、边疆这里,将哈斯罗人打退、歼灭、彻底击败,将我们所有的屈辱洗清,将我们的尊严找回,重塑帝国军声誉,一日不灭入侵的异族,就不回归腹地故土,你们做得到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然后一个人爆发一样大喊:“司座,我们做得到!”
“我们做得到!”马上有第二个人附和。
“不驱逐鞑虏不回故土!”第三个。
“……”
同意的回答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