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进入战争状态的龙门来说,这一切都很正常。而让瓦伦丁感到不对劲的是,这片区域太安静了。
安静到他除了风声之外什么都听不见。
“不止是人,连活物的声音都听不见。”
暗锁的长耳朵晃了晃,声音被她压得很低,似乎是被周围安静的环境影响到了一样。作为一个曾是窃贼的卡特斯人,暗锁的听力异于常人,这双大耳朵也曾在过去多次帮她逃脱近卫局干员的魔掌。但在今天,这位听力绝佳的兔子小姐,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真是奇怪,这片贫民窟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就是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瓦伦丁想起了他曾经看过的小说中关于里世界的描写。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奇怪的夜晚,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小镇会苏醒过来,只有那些知晓特殊方法的人才能进入这个里世界的小镇。当然我们的主角也因为自己不知道是好是坏的运气进入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了一段神秘惊奇的冒险故事。
但是作为一个脑子里有了个人工智能还是个穿越者的人,瓦伦丁认为自己不太可能在泰拉世界又开始一段神秘的旅程。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暗锁戳了戳自己肩膀上的黑猫,却被对方轻轻地打了一爪子。从那个小型据点出来后夜烟就变成了猫形蜷缩成一个毛球停在暗锁的肩膀上进入了休息状态,一路上都没说话。如果她已经睡着了话暗锁是不会去打扰这位懒惰的菲林小姐的,但是她的长耳朵却一点呼噜声都没听见,这只能说明夜烟仍然醒着。
“身为兔子的你都听不到声音,我还能听到什么?”
夜烟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打了个哈欠,露出了自己尖细的牙齿。她抬起爪子压住快要掉下去的女巫帽,从暗锁的肩头跃向了邢一凰的脑袋,动作轻快得像是传说中的精灵。
暗锁还是个小姑娘,肩膀太小不适合休息,头顶还有两只长长的耳朵也不行,瓦伦丁就更不用说了,那两只角就跟叉子似的,一看就不舒服。这三个人中就只有邢一凰的头顶适合猫型夜烟休息,她还能把尾巴缠在脑侧的龙角上。因为矿石病而少了一个龙角的邢一凰看起来比陈还要难以接近,但是她的朋友都明白,这个女孩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面瘫。
对于夜烟的行为邢一凰没有什么反应,她已经把这只喜欢摸鱼的猫当成朋友来看待了。对于朋友,邢一凰总是有着比常人高出很多的耐心,要不然在切尔诺伯格时她就会跟那个没事就喜欢吃自己豆腐的天使干架。
说来也奇怪,作为一个女人,自己跟关系清白的一男一女一起同居,那个男人每天乖的跟小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房间里自娱自乐,那个女人倒是时不时地来调戏自己……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这里确实有些不对劲。”
夜烟趴在邢一凰的头顶,将自己的尾巴缠在她的龙角上,瞪着金色的瞳孔看向贫民窟的某个方向。阳光之下,细长如剑的猫瞳没有像往常一样藏在阴暗之中,而是盯着贫民窟的建筑,毫不掩饰其中的警觉。
“有奇怪的东西在贫民窟里活动。”
虽然身为猫型,但夜烟还能正常的跟其他人交流,这让瓦伦丁很好奇她的身体构造。因此在执行任务之前他还很友好的提醒了夜烟一句未来不要在罗德岛基地这么搞,会被抓去做实验的。
就跟他所预料的一样,这名女巫在听到警告之后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甩了甩尾巴道了句谢就继续收拾东西了,完全没有把瓦伦丁的忠告当回事。
他现在都有些好奇蝙蝠碰见猫会是什么样的发展了。
“奇怪的东西?”
瓦伦丁搜刮着自己脑海里的知识,想找到一个对女巫来说都能是奇怪的东西出来,但他却什么都想不到。
“你是说那个?”
队伍中一直在沉默的邢一凰开口了,同时停下脚步,将视线抬高。瓦伦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一团在贫民窟楼顶上方极速行动的黑色影子,一闪而逝。
“那是什么?”
他可不记得整合运动中会有如此高机动的黑色士兵存在。如果弑君者穿着一身黑衣在贫民窟中行动倒还解释得通,但是……
瓦伦丁算了一下时间。
现在应该是弑君者与凯尔希开战的时候了,整合运动逃窜的大部队一直被红所侵扰,弑君者为了保持住部队的秩序跟红打了起来,最后被凯尔希一招毙敌,成为了n3tr的垫脚石。
说起来这只源石龙身高足有九米,有三层楼那么高,它是怎么藏在一个只有一米六二的老猞猁脊椎里的……
只能说凯尔希不愧是凯尔希,浑身上下都是谜题,除了一个被广大博士所知的蓝色之外。
一瞬间,瓦伦丁觉得自己脊背一凉,心中惊诧万分,冷汗直流,就好像突然被某种残暴至极的大型食肉动物盯上了一样。但是很快这种惊恐的感觉就消失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后背的汗水。
“不清楚。”
邢一凰收回了视线,声音平淡似水。但是跟她声音完全不同的是,这位身经百战的猎人在此刻绷紧了神经,攥紧双拳。
雪原的艰苦生活让给了她一副强劲的体魄,也让她拥有了极为精准的危机意识。刚刚一瞬间瓦伦丁所感受到的危险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ng-10小队的所有人都体会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危险,仿佛自己的生命已经变成了一根细细的绳子,下一秒就会断掉一般。
虽然那种威压存在的时间不到一秒,但这也让瓦伦丁等人将警戒值拉到最满。
作为四人中战斗力顶点,邢一凰比其他三人更明白盯着自己的是什么,而且绝对跟刚刚她看到的黑影有关。那团黑影的移动速度快到她的眼睛都看不清,而这种危机感则是让她再一次回归到了那片白茫茫的雪原,看到了屹立在瘦小的自己面前不远处的狼群。
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也是记忆中最深的一次。而现在,那种感觉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