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庆幸自己购入这处公寓时一并安装了智能家居,至少它现在看起来不像一座毫无生气的坟墓,而是一个温暖有活气的住所。
防爆安全门检测到对应的人脸后自动向里开启,他没有拖鞋,而是径直走上二楼,无声平稳地带着怀里睡着的恋人抵达卧室。
标准单身男性的卧房,性冷淡的后现代风格。七海踩过地上铺的纯色羊毛长毯,走到床边轻轻把她放下。女孩陷进柔软的床里,脸颊蹭了蹭灰色的被套。哭累的孩子睡相很乖,侧着身蜷缩起身体,纤细的双腿屈着,双脚悬在床边,后跟贴着创口贴的崭新皮鞋要掉不掉。
七海没有打开卧室的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靠窗的原木书桌上的贝壳形夜灯。
他握住女孩的脚踝,轻手轻脚地脱掉皮鞋。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安静闭眼的少女身上时,她埋在被子里的小半张脸皱成一团,眼睑颤动了几下,轻声咕哝,“唔嗯,娜娜明……”
这个久违的称呼,真是久违了啊……
七海的眼底泛起笑意,他蹲下身,将鞋子在地毯上摆放整齐,细心地掖好被角,没有拿走她怀里的外套。就读高专时期的五条悟身为前辈,常常在带身为后辈的七海建人去执行任务时故意把他的姓叫成“娜娜明”,连带其他前辈也开始跟着叫。
现在想来,其实当时他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有些幼稚的称呼,而是用这个称呼叫他的人吧。
他没有立刻起身离去,而是静静半蹲在床边,温柔凝视爱人安谧的睡颜。
“娜娜明……”她眼睛半睁半闭,软软地说,“要亲亲。”
“啊,好。”七海掀开落在少女额上的薄软发丝,轻轻啾了一口。
“……不是。”她咕哝着摇头,像只吃发酵的苹果醉倒的小松鼠在柔软的被褥里挣扎,样子可爱得不行。
半睡半醒地努力昂起头,循着空气里不断变化的香水气味找到男人的脸。七海今天身上香香的,像吃了玫瑰。他好像在笑,唇角上翘。湿润的、散发着甜香的唇瓣笨拙地印上七海的薄唇,他身形一僵。
有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钻进他的嘴里,简单地舔了舔牙齿后又退出口腔。
她心满意足地缩回被子里,蹭蹭七海的外套,“晚安。”
过了好久,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才听到一句低沉沙哑的晚安。
在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牢牢握起拳头,手背上绷紧的青筋突出皮表。
欲望燎然如野火,如同在囚困野兽的牢笼下堆满滚烫的木炭。热流在小腹处汇集,久未纾解的地方被原先合身的长裤绷得发痛。
七海闭了闭眼,不去看女孩近在咫尺的睡脸。走路平稳的男人起身时罕见地趔趄了一下,他快步走到门外的走廊上,不忘反手轻巧带上卧室的门。
他疲倦地斜靠上走廊贴着米色壁纸的墙壁,单手有些粗暴地拉松束缚脖颈一天的领带。衬衣下的皮肤出了点汗,黏黏腻腻地粘着深色的衣料,着实让人有些不适。心神松懈下来的男人此刻才感到疲倦如潮水般涌来,其间夹杂着难以忽略的……欲求。
休憩变成了煎熬。靠在墙上的男人无奈捂脸,丢脸地感知着腹下膨胀苏醒的欲望没有平息的趋势,相反随着包裹在外的布料摩擦愈演愈烈。
去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吧。
七海觉得自己真的有些累了,以至于竟放纵自己在走廊上就开始解衬衫的纽扣。逐渐敞开的领口露出突起的锁骨和坐办公室人设大相径庭的坚实胸腹,壁灯昏暗的光线隐没在线条紧致的的腹部,靠近皮带的下腹分布着稀疏的淡色体毛。
据传毛发的旺盛程度和性欲有关。水汽升腾的浴室中,站在洗手台前的男人看着镜中的自己,卸下肩上的战术束带和背上的钝刀。被水汽打湿的藏蓝衬衫披在身上,健美而不夸张的体格因半遮半掩的衣物更加令人血脉贲张。
他低下头,有凌乱的发丝垂到眼前。七海神色平淡地将头发捋到脑后,伸向腰际皮带的金属搭扣。扣针松开时的咔哒声回荡在浴室中,紧接着响起皮革与布料窸窣摩擦的响动,伴随“叮”的一声脆响,皮带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平面上。
镜子边缘染上雾蒙蒙的水汽,模糊映照出金发男人矫健的体魄。他拉开磨砂的玻璃门,走进热气腾腾的水雾中。淋浴头喷出温度适中的热水,淅淅沥沥的水声和暖色的光线透过浴室的门缝传到走廊上。
早上出门前喷在耳后和颈侧的“超级雪松”味道很持久,一开始是甜甜的玫瑰香味,然后是疏离的木质和药香,还有一点自我防御一样的辛辣,最后是清新又有点高冷的味调。
七海扶着后颈,站在淋浴头下,任由冲刷过体表的水流带走肌理深处缓慢渗出的酸痛。被水打湿的发丝透出金属质感的反光,贴着他湿漉漉的额角。小臂和腹部的稀疏毛发顺着水流轻轻摆动,像湖底生长的纤细水草。
男人撩开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扫过胯下,抬手调低了水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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