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使者抿了抿嘴,“都督……何必诓我?”
“没诓骗你们,魏主一战而可襄国,河北大势已定,不日即将南下,大河两岸,唯有我兖州能保尔等平安,某一片好心,你回去禀明刘刺史,速速随吾南下。”李跃一脸诚恳加严肃。
奈何身边的黑云将和亲兵却在使劲憋着笑。
匈奴使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李跃挥手,“快备马,送使者回返。”
人被弄走后,周围才传来一片哄笑声。
崔瑾亦莞尔一笑。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李跃便下令安营扎寨,等待北面苻健的消息。
刘国退据繁阳,本意是凭借卫水避开冉魏兵锋,同时观望河北形势,河北遍地都是胡人,襄国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届时繁阳的地缘优势就会凸显出来。
到了晚上,刘国的使者又来了,“苻健部众甚多,经营枋头多年,钱多粮广,人丁众多,我主愿出三千战马,邀都督同击苻健军!”
李跃一愣,刘国的花花肠子还挺多,闹完一出又是一出。
不过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三千战马就想某出卖盟友?刘刺史还是不要如此麻烦了,随吾一同南下为妙。”
“五千!五千战马!”使者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都督此番出兵不过循利而来,两家并无深仇大恨,枋头之钱粮、人丁,远在繁阳之上!”
五千战马不是小数目,能轻易到手,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略一思索,还是打消了此念,刘国反复无常,不可信,苻家相对而言可信一些,两边多次联手,有合作的基础。
再则即便联合刘国,也未必能灭了苻健。
一场恶战,三方对峙,都想让别人当鹬蚌,自己当渔翁,战场上可定不会下死力。
刘国有战马,来去自如,形势不妙,风紧扯呼。
自己就只能在风中凌乱了,而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刘刺史此计甚妙,先送五千战马来,然后我等从长计议!”李跃笑道。
眼下最怕的就是刘国退走,黑云军战马没他那么多,很难追上。
使者眼珠子转了转,“在下这就回返,禀告我主,都督稍待片刻。”
说完就拱手而退。
“刘国奸猾狡诈,不可轻信。”崔瑾提醒道。
李跃在摇曳的灯火下踱了两步,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却要重视。
刘国反反复复,在这乱世里扶摇直上,自有一套生存的本领。
别的不说,此人嗅觉极其敏锐,几次躲过了战败。
“刘国谄媚于我,定有谋我之心,我军远道而来,士卒疲惫,他以逸待劳,说不定今夜便会袭营!”将前前后后串联一遍,李跃得出了结论。
易地而出,如果自己手上有四万步骑,会这么轻易的投降么?
绝对不会!
人有杀虎之心,虎亦有噬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