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言,林摧残有他的苦衷?”黎念笙问。
陆子谦点了点头,其实从无殇冢离开后,他一直担惊受怕,怕无殇冢的杀手回来找他,在练剑上就不敢有懈怠,一年后,江湖上终于有了一个执青衣剑的青离剑仙。
后来他四处打探林摧残的消息,可每每都是晚一步,总是林摧残前脚走,他后脚才到,自那日洗髓试炼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林摧残,三年后,他得知,无殇冢截杀秦婧姝,两败俱伤,林摧残以身护风烈,死了…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去接受这件事,可他没有人去倾诉,在他们眼里,林摧残不过是个杀手,死有余辜罢了。
此后他便一直在寻找林摧残的尸骨,但走遍江湖,也没找到什么东西,直到今日。
“百晓生说,他不信林摧残会替风烈去死,你认为呢?”秦落衣又问。
陆子谦思索着,缓缓道:“他确实不会为了风烈去死,但,我离开无殇冢之前,无殇冢本家与分家还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因为风烈与宫凌悔,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
“孪生兄弟?”秦落衣有些惊讶,不禁觉得其背后也会暗藏一个阴谋。
宫凌悔为人十分谨慎,若非陆子谦曾经跟在林摧残身边,怕是也不会知晓这二位家主是孪生兄弟的事,宫凌悔有意隐瞒,所以江湖人也不知。
又想起百晓生说过,若说林摧残为了宫凌悔去死,他愿意信,可是风烈,绝无这个可能。
那会不会十年前和魔教来截杀她的那个所谓的风烈,其实是宫凌悔呢?
但这个猜想也只是猜想,在十年前截杀她的那一日前,宫凌悔就已经死了四年了。
秦落衣纠结着,问:“那…风烈与宫凌悔,性格上,可有太大的差异?”
陆子谦也点了点头:“宫凌悔这个人,确实是有家主风范,这样形容一个杀手也许有失妥当,但他确有枭雄之姿,至于风烈…此人有些贪生怕死,毫无主见,眼界极低。”
黎念笙回忆着他去无殇冢那日,风烈被钉在墙上时那求饶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的人和枭雄想在一起。
“我杀的那个风烈,应当是真的风烈。”黎念笙说的也有些迟疑,他当然记得百晓生说过什么,可既然十年后风烈还活着,那么林摧残十年前确确实实就是替那个风烈挡下了杀招。
“奇怪了…”秦落衣皱着眉,“十年前截杀我的那个风烈,言行倒是有枭雄之姿,可十年后镜玄尊者杀的那个风烈,却不是这样。”
她琢磨着,忽然想通了一点,猜疑道:“莫非这两兄弟是用同一个身份面对世人?十年前截杀我的风烈是宫凌悔,所以林摧残愿意护他,而十年后死在镜玄尊者剑下的,才是本尊?”
“你是说,宫凌悔是假死?”陆子谦一时也有些震惊,他想不通宫凌悔的动机。
“可十年后的风烈,确实连一个玄灵境的人都不如,若非重伤过,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黎念笙补充着,风烈好歹是一个家主,那日却撑不过他一招,若非是内力不济,身负重伤,也不会那么狼狈。
她的猜想被一连串的实证否定,可秦落衣心中却十分清楚,要解这盘棋,无殇冢可还有很多要挖的秘密。
“你还没有告诉我林摧残在哪。”
思绪忽被陆子谦这一句打断,她尴尬的笑了笑,但又想他将林摧残看的这么重要,如果得知故友被炼做了尸魁,怕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林摧残,确实还活着,只不过…”
“不过什么?”陆子谦有些急。
“不知陆兄可听过尸魁一事?”
陆子谦皱着眉,点了点头,心中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林摧残确实没死,而且我怀疑,十年前,他就已经被炼做了尸魁。”
陆子谦一时愣在原地,眼中的惊异如一盘冷水浇遍他全身,尸魁,他也遇到过,那模样是何等的恐怖,林摧残,竟然被炼做了尸魁?
惊讶很快被不可置信的眼神代替,他可是林摧残,他天生奇骨,他这样的高手,怎么会被炼做尸魁?
“不可能,林摧残怎么可能会被炼做尸魁,他那么厉害…”
“此事,是真的。”黎念笙劝道,“我已和他交过手,不止一次。”
“他现在在哪?”
“在魔教手里。”秦落衣心中叹了口气,又不得已要回想一遍当年的事,“当年,来截杀我的,不仅有无殇冢,还有魔教,你在无殇冢的时候,可有见到过魔教中人?”
陆子谦摇了摇头,“宫凌悔终究是不信我的,这些事,也不可能让我参与。”
“他若是被炼做尸魁,还有救吗?”陆子谦问,话语中的期望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