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群北犹人似乎还要抢什么东西,亦泠就听见老板哭喊着:“那个不行!那个是我亡妻留下的,不值钱的!求求你们了!”
紧接着,老板好像是去抢自己的东西,就和那群北犹人厮打了起来。
估计是这个行为激怒了他们,便开始了疯狂地打砸。
亦泠在屋子里吓得腿都软了,按那群北犹人的野蛮程度,说不定会闯进去。
就在亦泠四处寻找防身工具时,整个炮肉店突然剧震。
亦泠当即就被震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已经置身火海之中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些,谢衡之没有出声,只是眼神凉了几分。
看来是那几个北犹人在打砸的过程中不小心引|爆了炮肉店的炉灶,才导致除了躲在里屋的亦泠,所有人都被炸|死在当场。
而亦泠说完后,也沉默了片刻,才从那一段骇惧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她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个老板呢?他被救出来了吗?”
谢衡之没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亦泠一眼。
亦泠读懂他的意思后,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垂着头沉默许久,她才哑着声音问:“那些北犹人呢?”
“进炮肉店的都烧死在里面了。”
谢衡之说,“其余的还在追捕。”
几个时辰前,亦泠还轻快地步行去炮肉店,一路都有认识的百姓热络地跟她打着招呼。
风云骤变,那个笑着送她糕点的老板居然就死了……
在亦泠沉默的时候,谢衡之替她上好了药。
“这个药你要经常擦,否则可能会留疤。”
说罢便准备起身朝桌子走去,“我给你放桌上。”
亦泠根本没听见谢衡之刚才说了什么,反应迟缓了片刻,目光才追着他的背影。
这一瞥,却看见他后肩处的衣服被什么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似乎还渗着暗红色的血迹。
“你肩膀怎么了?”
谢衡之回头,但看不见自己后肩。
“什么?”
在整身衣服都很狼藉的情况下,那道口子并不显眼,几乎与黑灰融为一色的血迹也不太看得出来。
许是在冲出炮肉店的时候被什么东西划了,和当时烈火的灼烧比起来,这点疼痛也很难感知到。
亦泠不说,谢衡之都不知道自己后肩受了伤。
“你过来。”
亦泠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没注意到那里的伤口,“给我看看。”
放下药膏后,谢衡之重新坐回了床边,背对着亦泠。
隔着一层衣服,又被火烧过,黑乎乎地贴在皮肉上,根本看不清。
“你把衣服都脱了呀,这样我能看见什么?”
谢衡之回头看了亦泠一眼。
她满脸的担忧中又透着一股正气,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不对。
于是谢衡之便解开了束腰革带,然后随即慢条斯理地将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很清晰,亦泠只一动不动地看着谢衡之,直到他脱得只剩一件里衣。
倒不是他要脸,而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多处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伤口已经和里衣粘在了一起,无法轻易脱下来。
亦泠也知道,所以她不敢轻易触碰,只能隔着这一层衣衫,看着他后背一处又一处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