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白书华
东海郡这边因为一直都有战事,大军集结,防备严密,海盗就少了很多,即使有登岸的,也都是小股作战,或者刺探情报的精锐小队。
北海和东莱那边的情况就严重许多。可以登岸的地方太多了,地方的小家族和豪强的实力,又不足以应对海盗的袭扰。损失不小,中原战事相对稳定之后,这边的海盗又多了起来。
以前张铭舒还以为北方的蛮族,都是不通水性的,后来才知道,虽然大部分都是不熟悉水战的,更加擅长骑战的。不过,也是有一些部族,天生就水系很好的,甚至还有擅长水战的。
北方也有大湖,大河,只是一年之中,将近一半时间是结冰的状态而已。而北方的那些大的秘境之中,也有一些里面,水系和寒冰的力量是更多的。
尤其是恶龙潭可以直通大海,虽然那只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小秘境而已,蛮族之中喜欢玩水的人也不多,不过,经过许多年的摸索,再加上天师道北上,还有衣冠北上之后,相关的文化传播和融合发展,蛮族之中,出现了一些混血种,他们在蛮族原有的格局之中,没有多少发展空间。
最后不得不从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想办法谋取生存之道,开辟出了纵横大海这样的惊险刺激之道。
蛮族或许凶残暴戾,但是对中原人族下手最狠的,还是这些混血种吧,身份上的特殊,再加上先辈是从中原被排挤出去的,在蛮族又遭受到压迫,使得他们祖祖辈辈在心底都潜藏着,这样暴戾的狠毒的仇恨种子。
白书华虽然出身耕读传家,却自幼知晓自己没有修行资质,家中也没有那样的灵物可以帮助自己修行,所以他一心专注武道。身为家中嫡长,他心中一直背负着巨大的责任。
加入白石庄之后,白沙洲白家也不复存在了。虽然有流言说张铭舒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血脉,是从皇室之中分出来的。不过朝廷都已经跑路了,宗人府更是不复存在了。
听说现在跟着圣统帝西迁的朝廷,连宗人府都没有了。十多年前虽然天下大势还未如此崩坏,但也已经无力管理到沿海这里来了。原本白沙洲每年还需要上缴贡赋的,也已经停掉许多年了。
白家也全部打散开,以小家庭的形式,分散定居在白石庄名下四镇之地,再加上以后,与本地人家婚嫁,连东关孟家、柳坑柳家和石桥朱家,都是可以选择的地方。
可以看出来,白石庄的实力还是比较强的。
白书华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状态也逐渐变好,身份转变后,心态上也有了调整,张铭舒与他畅谈之后,让他带人往东莱、北海一带去打探消息。
组建一个独立于原有情报网之外的小队,直接对他负责。以前的情报都是赵川一手带出来的。如今赵川一直在前线,后方的情报就不得不交由赵思琪汇总。
可是赵思琪要修行,要带孩子,接下来还要上岱宗,不少工作都需要交接出来。午思梅和冷玉暖,还有绿萼,原本也只能给她帮忙打下手而已。根本没有这方面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啊。
本来张铭舒还想让左无明回来接手的,可赵思琪也提醒他,左无明的天赋更好,更需要抽出时间好好修炼,这个才是重点。
不能本末倒置了。
眼前的问题是重要,但是更加关键的是,未来长远的考虑啊。
白书华就这样进入到张铭舒的候选名单里。这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张铭舒觉得可以培养。如今他们白家,在见识了广陵郡的激烈战事之后,也没有再像去年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了。
尤其是选派了一些人,经过训练之后,轮换到前线去,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之后,所有人都闭嘴了。
以前的日子即使被王氏压迫着,再怎么艰难,顶多也就是在海盗过来的时候,需要小心一点。最多也就损失一些财货而已。
如今王氏不再留着他们了,他们马上成为了无家可归的人。这么一大群人,去哪里都不是容易安排的。更大的可能,就是为了生存的土地,与其他家族爆发火拼,厮杀过后,如果还能胜利活下来,才有未来可言。
可是,他们之中,大多数成年人,都清醒的意识到,天下之大,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好。
过去十年时间里,他们也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些从战乱地区逃难过来的人,对于北境和王都那边发生的情况,也多少了解一点。
而身边发生的事情,就是大量海盗侵扰,许多家族都损失惨重。死伤无数。
那么,如果南方也有战事爆发的话,还要不要带领家族,跨越数千里,迁徙到南方去?
到了以后,还要与当地的宗族抢夺地盘,听说南方都是穷山恶水,可以开垦的平原良田土地远没有中原多。
在无数困难面前,最后他们还是选择了附近的白石庄依附。举族归顺之后,也就只能按照人家的规矩生活了。
大部分情况还是很好的。战争就压在所有人头上,新认识的邻居家里,门前突然就悬挂上了白色的布条或者白色的灯笼。很快就抽调到白家的人了。
整训按期完成。白诗音亲自带队,一开始还只是跟着后勤队到处跑,需要转运各种物资,沿途护卫,到后来,也陆续有人轮换去了前线。而战损是不可避免的。
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重新安顿下来,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样悲伤的结局。
张铭舒与老人家白传庚聊天,对于白沙洲白家的历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根据他们在族谱上的记录,传到白书华这一代,已经超过五十五代人了。
这一支的白家先祖,可以追溯到开国太祖皇帝的孙子,当年太祖皇帝还在,开国将近一百年,子孙已经多了起来,不得不进行改制。才有了后来的司-元-白规制。
他们家的先祖可以算是第一批分出来的白氏,当年太祖强行给琅琊王氏这里,塞进来了一颗小石子。可惜后来也没能翻起什么波浪。
原本张铭舒粗略计算着,二十年一代人的话,如果有五十五代人,那可就要一千一百年啊。比大晋的国祚还长了?
翻开厚厚的族谱之后,才发现,其实也就十五年左右,他们就生下一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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