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水镜先生办的是义学吗?
“呃……几斤稻米也可。”
“啊,几斤稻米?”
“几斤糟糠……”
“水镜先生,这……”
见水镜先生越说越少,少年正想实话实说,告诉他其实自己手头还有数十上百两银钱,足够支付一些束脩的……
“唉……那便不消收你束脩了,老夫看小桃夭聪明伶俐,未来必定不凡,你只管将小桃夭送来即可……”
水镜先生的脑袋悄悄歪在一旁,在浑浊的双眼中掬出了两把老泪,再回过头来时,早已恢复了古井无波。
于是,此后整整一个下午的时光,陈心隐都只感觉脑袋晕乎乎,陡然一副遭从天而降的馅饼砸晕的幸福模样……
“哦,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说与陈小哥得知……”
在要领着陈心隐前往参观学堂时,水镜先生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望着他,
“若是陈小哥因此而不愿将桃夭放在本学堂,老夫亦不怪你。”
“啊,究竟何事,先生但说无妨。”
只要不是遣退桃夭,其他一切好说。
他是这样想的。
“便是本学堂大不同于外边学堂,在经史子集,幼学启蒙根本之外,还另辟了些许新式的课程……”
“原来如此,却也无妨。”
“无妨?”
“自是无妨,对于教书育人之事,小子才疏学浅,平素只懂逞些蛮力,哪里有我置喙之处?”
“呃,却不想陈小哥这般豁达,毫不功利,不过老夫却不能不详细告知,请随我来……”
水镜先生在前指引,带着陈心隐二人在学堂内穿梭。
“看,这里便是教行船技能的课堂……你也知道南海郡沿海,外出行船,以海为生的人颇多。”
他指着一处正上着课的课堂,对满脸好奇的少年解说着。
“这里便是教狩猎的课堂。”
“这便是……”
“这便是……”
“这便是教授如何辨识海洋奇异兽类的课堂,那边授课的老师,便是城中一名热心的敖公子,大名鼎鼎,特来此充当一位不要工钱的教习。”
介绍了这么多,见陈心隐并未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是一副惊讶的神情,而桃夭的双眼则更是清亮无比,他已知自己并未看错人。
“咦?那不是那位公子吗?”
陈心隐惊讶地看着正在讲台上细细解说着一幅八爪章鱼图的敖三公子。
而正巧此时,一堂课终结,那三公子心有所感,一抬起头来,便看到了陈心隐和桃夭二人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对着底下学生道了声“下课”,“噌噌噌”几步奔了过来,冷眼瞪着少年。
“小子,你怎会跑到这里来偷听?”
三公子一出口,就是咄咄逼人。
“呃,这位敖公子,不是偷听,我是送舍妹来‘七二’学堂启蒙的。”
陈心隐急急分辩道。
这敖公子好没礼貌,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