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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消失

调查结果显示：肖雪，二十四岁。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内的时间是八天前，那天上午，肖雪在昆明飞往南滨某航班航行途中，给自己倒热水的时候，突然手部痉挛，失手将热水瓶掉在地上，将腿部轻度烫伤。之后在给乘客递冷饮地过程中，又失手将饮料倒到了乘客身上。乘客并没有投诉她，在接下来的航行过程中，肖雪发现四肢酸软无力，浑身盗汗。航班一落地，肖雪就找到了值班领导，请假回家。

根据负责人回忆，在肖雪请假之前已经有四个人向他请假，包括两位驾驶员，两名空乘人员。据他们反应的情况来看，五个人的症状都很相似。在肖雪之后，又有多名空姐相继请假，原因和肖雪相同。值班领导虽然觉得奇怪，但也都批准了。值班领导原以为他们在家休息一两天就好了，谁知之后给这些人打电话询问，发现这些人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还有加重的驱使。那天机场工作人员并没有联系到肖雪。后来，从金江到南滨的那趟航班上的空乘人员都请假了，员工调度安排变得困难。没有办法，值班领导只好命令下边的人每天问候一遍这些请假的员工，但问了三次，一直都没有联系到肖雪。

了解到这一情况后，相关负责人找到了和肖雪合租的室友。据了解，肖雪在城里并没有男朋友，业余时间喜欢在卧室里看书。据肖雪室友回忆，三天前她回来去拿药就没再回来。负责人联系了肖雪家人，得知肖雪也没有回家。负责人又去了解了肖雪的朋友，都没有肖雪的消息。负责人感觉肖雪可能出事了，立刻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当地派出所民警调查后发现肖雪最近并没有上网记录，也没有利用手机与任何人联系，整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这样，肖雪被列为了失踪人口。

方毅放下卷宗，他还不能判断，肖雪是自己藏了起来还是真的失踪了。如果真是失踪了，是遭人绑架还是被害了？难道是凶手？可绑架又不像凶手风格？方毅满脑子疑问。

吴宇兵很快赶过来，方毅站起身，看一眼进来的吴宇兵：“你来的正好，我们正打算去一趟肖雪的公寓，你是跟我们一起去？还是去陪你的漂亮女友？”

“我都来了，你说我能去哪？”说完吴宇兵脑海中闪过仓露露坐在车上的画面，苦笑一声，“她看上去一切都很好，已经不需要我照顾了。”

站在一旁的米宁看着吴宇兵，发现他有意躲开了方毅的眼神，看上去有些不自在。方毅收起笑容，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警局。

三个人快赶到肖雪的公寓，房间里堆满了布娃娃和玩具熊，墙上贴满各种漂亮贴纸。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米宁感觉肖雪像是一个还生活在童话幻想里的孩子。方毅去找肖雪的室友了解情况，室友的回答说法和卷宗上没有差别，方毅直接否定了肖雪与案件有关的可能。

她不是凶手，难道她被害了？方毅脸上的肌肉跳动一下。如果真是那样，找到她的尸体只是个时间问题。凶手为什么要对肖雪下手？

电话打断了方毅的思考，是负责盯梢柳七七的刑警打来的。难道柳七七也出事了？方毅急忙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刑警告诉方毅，柳七七刚离开酒店，他拦不住，现在她正往市新华书店赶过去。方毅命令他盯紧柳七七。紧接着打电话给柳七七。方毅建议柳七七立马掉头，返回酒店，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柳七七却根本不以为意，查理张的最终离开，让她陷入“失恋的阴影”，情绪低落的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赶快赶到签售会，见到自己的粉丝。再者说，她不相信有人会在大厅广众之下，对她做些什么。

方毅见劝说无效，只好和吴宇兵、米宁一起前往市新华书店。柳七七到了新华书店，看见门口挂着两条红色宣传横幅和许多彩色气球。柳七七推门进去。大厅里的书架已经被清理，两张钢化玻璃桌子摆在显眼的位置。一张靠东，另一张靠西。西边的那张桌子前面有一个支架，上面挂着自己的照片和书的照片。柳七七签售会六个红色大字很醒目。东边的那个支架的宣传单页上，竟然印着袁舰的照片，照片上袁舰抱着胳膊，仰着头，一副思考的模样。飞蛾为什么扑火？蚂蚁为什么不长毛？两行字斜着贯穿整个单页，几个大大的黄色问号，也很引人注目。

柳七七皱起眉，她的的签售会怎么会和和袁舰的安排在同一天？柳七七拉过来一个书店负责人，书店负责人解释说是为了吸引更多的读者，增加销量并扩大双方的影响力。负责人说也有道理，柳七七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拧开桌上的一瓶饮料刚抿了一口，就见袁舰从门外走进来，袁舰瞥一眼柳七七，就坐到了东边的椅子上。柳七七对他无视自己感到不悦，但也没说什么，低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他。

上午十点，签售会还没正式开始，两人面前就各排出了一条长龙。柳七七很享受这种被人仰慕的感觉，看着长长的队伍，笑容越发的亲切柔和。握着笔的右手飞快地给粉丝们手上的书签名，不多久，柳七七感觉手腕有些酸痛。她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袁舰，看到袁舰的手还是有些哆嗦，签字签的很慢，不过看上去倒很认真。袁舰似乎感受到来自柳七七的目光，歪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加快了签名速度。

柳七七心中冷笑一声，就你那种鸡刨一样难看的字体，龟爬一样的签字速度还想和我比。她摇了摇手腕，接过粉丝递来的书，以更快的速度签起名来。很快，签售会竟演变成两人的签名竞速大赛。一个闷头苦写，一个咬牙恨不得左右两手同时开工，而粉丝却是来了一批又一批。柳七七只好以喝水来趁机活动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而袁舰则用左手暗中压着手臂，才能让手不至于抖动得太厉害，不然签名就变成了鬼画符。

柳七七正签着，一个夹着公文包，带着无框眼镜的圆脸胖子，好不容易排到柳七七的面前，将一本书递给她。柳七七也没多想，就给他签了名。谁知过了一会儿，那个圆脸胖子又挤进了袁舰那边的队伍，来到袁舰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就把书递了过去。袁舰也没仔细看，翻开扉页，柳七七的名字赫然写在上面，袁舰皱起眉，翻回书的封面仔细一看，这本书竟是柳七七的。

袁舰头也不抬，名也没签就把书抵还给那个圆脸胖子：“对不起，我有精神洁癖，她的书我不签。”

胖子一听不满了：“什么嘛，我是你们两个的粉丝，你们的书我都喜欢。柳七七能给我签，你为什么不给签。”

“柳七七的书我不签。”袁舰没抬头，后面的人挤过来，袁舰开始为排在胖子后面的人，签起名字。另一边的柳七七听到袁舰提她的名字，还说什么自己有精神洁癖，不签自己的书，心底的火一下子泛了上来。扭过头，讥讽道：“你有精神洁癖？你怎么不说你有精神病。”

袁舰抬起头，看着柳七七，故作深沉地摇了摇头，“无知地小女人。”接着给粉丝签名。

柳七七喝了口饮料，压住心头的火，边给粉丝签名边嘲讽道：“知道飞蛾为什么扑火，蚂蚁为什么不长毛算不上有知识，你应该分析一下，为什么你浑身都长满了毛。”柳七七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围在她身边的粉丝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有几个粉丝故意帮腔，装出一副疑惑很费解的样子问柳七七，“对啊，那人为什么浑身都长毛啊。”没等她开口，有粉丝就起哄：“肯定是因为蚂蚁的毛都长到他身上去了。”

听到柳七七粉丝们对袁舰的谩骂，袁舰的粉丝也不甘示弱，开始攻击柳七七，起初双方还能保持克制，怒气被激出来之后，骂什么的都有，讥讽谩骂不绝于耳。就在所有人都忙着争吵，互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汗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粗眉，厚嘴唇，塌鼻梁，留着平头的年青人走进了书店。男人交钱买了一本柳七七的书，排在弯弯曲曲的队伍里，随意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有些事，可以交给时间去证明，但有些，却不能。我们的生命太短暂，短暂到我们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那时，你可能会发现，原本坚持的一切不过是营养不良的低级笑话。真想对自己伤害过的人说抱歉，却为时已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正确。一切的一切，需要靠内心去感受。爱、良知都被深深埋藏，需要你用心去发掘。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对错、好坏，同样也不存在绝对的好人和坏人，试着去原谅，世界才能充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