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翼桥的内心很是感动。
于是,他嘴唇颤动,艰难地吐出了一行字:“李巍……你这就是皮外伤,死不了……”
浑身是血的李巍:“?”
乔翼桥手底下暗暗加劲儿:“这血都是别人的,你自己根本没出多少血,你现在头晕,是因为自己晕血,你还记得这事儿吗?”
李巍声音坚定而又决绝:“不,我一定是快死了!”
然后,他紧紧闭上了眼,把头一歪,埋在了老大温暖的怀抱里。
李巍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总担心自己要死了。
乔翼桥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重逢,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但李巍这个状态,也确实需要好好医治,于是乔翼桥又抱着浑身是血的这小子等了半天。
夕阳下,乔翼桥浑身是血,阳光照的他瞳孔金黄,抱着一个身躯比自己还高大硬朗不少的男人。
路过的人见到此情此景,无不留下一句赞叹——
这又是哪个剧组穷成这样借着天光拍戏呢?血还挺真。
然后,救护车终于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乔翼桥和期待吃面的大爷大妈们道了别,然后带着李巍去了医院。
医生非常尽职尽责的给这位主诉自己要死的病人做了全套的检查。
乔翼桥知道李巍的身体被他自己条例的比牛犊子都结实,本来以为就是例行检查罢了,带着些轻松的态度,但不料还是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这问题严重到直接关乎生死。
李巍他……
没有医保!
一次核磁共振就大几百,更别提住院费、绷带费还有各种药了!
最可气的是,这医院还没有八人一间的病房了,只有两人一间的病房空出一个床位,一天就是150。
李巍大病没有,却好死不死的肋骨骨折了,要在这里躺七天!
手里的钱又没了!
李巍刚在病房躺下,乔翼桥就揪着他头顶的呆毛咆哮:“说了多少次了!打架不好!还打!”
拿他钱财和要他狗命有什么区别!
李巍这时候艰难地睁眼,一副刚刚苏醒的样子:“啊,昏迷了这么久,多亏老大来救我!我终于勉强苏醒了!”
乔翼桥语塞。
这孩子,戏还挺好。
隔壁病床上躺着的女人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视线始终游离在李巍脸上的疤痕上。
乔翼桥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拉起帘子,心绪又回到了心疼上。
孩子本来是个好孩子,出身中医世家,专攻针术,也略通草药,但小时候有一次去河里救人,被毒虫咬了脸,留下了这火烧云一般的恐怖疤痕。
上学的时候还好,但之后在自家诊所就业,没少因为这事儿和患者闹误会。
他解释了很多次自己这火烧云不是皮肤病,但不少病人都忌讳这个,再加上李巍本来就是不太会说话的性格,久而久之病人们就都不愿意来他们家看病了,饶是李巍练就了一身好针术也掰不回那些人心中的成见。
毕竟中医都是慢功夫,起效没那么快。
当初的李巍不论是用针还是用药都像他的性格一样,畏手畏脚,病人们只来一两次自然也是没有太多的效果。
父母因为他脸的事日夜焦虑,都是医生却心中郁结,难以自通,早早离世了。
之后,李巍一个人自然是撑不起一间诊所,于是就关了门,云游四海,成了个赤脚医生。
没想到云游到A市的时候,正好遇到乔翼桥和敌对帮派火拼,浑身是血地倒在路边,李巍赶忙上前医治。
乔翼桥自然是对救自己的人外貌并不在意,甚至觉得他火烧云一样的疤痕还挺好看的,很有特色,便和他开了几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