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统帅的大帐内。
波斯风格的铜油灯,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火光,纹饰繁复的帐幔,森严林立的兵器,交错其间。
莎赫扎妮和主要的决策军官们,按照次序排列而坐。
“萨达尔(波斯语:Sardar,意为首领),这么说,你是想从民兵中,抽取一批健锐善战的勇士,组成一支领取固定俸禄的职业新军?”芭赫拉姆率先问道。
“没错”。莎赫扎妮颔首肯定道,“你们怎么看?”
“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领民中,妇人倒是有很多,但是精壮男子却相对较少。这意味着,招募到的大部分会是女战士啊。”这时,军官霍丝露说。
“咳,女勇士有什么不好嘛!”军官阿芙欣站起身。
“我们不就是英勇无畏的女战士吗?不管是以往在萨曼宫廷中保护嫔妃,还是现在自力更生,奋勇杀敌。我们都在为国家做出贡献,对不对呀?”阿芙欣配合着手势,提醒着众人。
“就是啊!”军官塔赫米娜,也比划着补充,“真主可以作证,古尔达法里德的英魂也可以作证,我们女战士的勇猛和坚毅,并不比身强体壮的男战士差!”
“对呀!对呀!”众女军官纷纷附和道。
随后全场响起一片哈哈大笑声,气氛相当融洽。
这是莎赫扎妮在遇到某些重要决策时,所采取的办法——集中集体智慧。毕竟,对于古今中外的众多军队而言,保持一定程度的军事民主,通常能让将帅之间更加团结、士兵战斗更加勇猛、战术和策略得到更好的组织与贯彻。
“只是,萨达尔·莎赫扎妮(意为“莎赫扎妮首领”),这其中有个问题,也必须再三斟酌。”
这时,年纪最长的军官——菲茹兹,站了出来。
她说:“以征战为业的军人,不同于半兵半民的民兵,注定要以刀剑为枕、以铠甲为衣、以沙场为家。让这些妇人姑娘抛家舍业、长住军营,恐怕得面临她们父兄丈夫们的阻力。”
莎赫扎妮听罢,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自然明白。
封建时代的民众思维,很难能摆脱时代的局限性,更难以突破性别上的固有偏见。封建时代的女人们,就更难打破这种禁锢。
而伊朗的女人,在伊朗的历史发展之中,则展现出一种相当矛盾的特性。
一方面,在父权社会中,伊朗女人备受世俗和宗教的压制,在衣着举止上处处受到约束,人身权利经常遭受限制。
另一方面,伊朗女人又是军事和政治的重要参与者。历代伊朗王朝,如萨珊王朝、萨曼王朝、萨法维王朝等,女战士和女军官时常涌现,参政议政的女强人也并不罕见。
总之,有歧视和限制,但也有机会和可能。
莎赫扎妮明白:“话语权,是靠武力、权势和功勋决定的。只要用钢刀和智谋,证明了勇敢和手段,就不愁堵不住偏见者的嘴。”
于是,莎赫扎妮说:“我也希望能优先拥有众多健锐男兵,但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妇女和姑娘中选取健壮善战者。但即便是女人,我也能将她们锻造成得胜之师,让她们用刀剑和热血向男人们证明,伊朗的女儿,同样是国家的英勇战士。”
她的一番论述,大家自然听得是心潮澎湃、血勇倍增,纷纷表示全力支持。
莎赫扎妮又进一步阐明了计划。
首先,在下一场攻城战中,继续挑选相对善战的巴斯基民兵组成突击队,在考察其实战技能的同时,也能进一步锤炼其战斗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