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一晚,我和太太刚把带来的三生在供台下摆好,因为下大雨实在没敢摆上面的,点着的香火还得用上灯罩儿,猛的一道天雷炸下来,闪电打在大坟头顶的丹炉上,擦啦啦燃起好一团大火,吓得我和太太赶紧跪在地上把头埋了,不知多久才敢抬起身起来,之后回去的路上风凉水清的,娃儿也在太太怀里睡着了,我俩头都不敢回一下,可下一晚还不得苦着胆子过去。”
“那算命先生是不是姓麻?”徐三晚猛的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吓得水叔和恩秀都忍了一下。“他人那里?我这下就去揍死他!”
“这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人早入土了。”水叔看着三猛还站了起来。“三少爷,你不是听得那儿不对头的才这么大的气?”
三少爷想了想摇摇头道:“水叔,有关我家先祖徐福的事你听说过吗?”
“这不是带军卫戍,开山建城,垦地围田,组船渔商的首领么,后世流传的啊。”
“我不是说这些,是关于他身后事。”三晚坐了下来。
水叔呆呆看着三少爷好一下才说:“有一回,我头一次见到那大坟头,我问太太这大山坟咋建得这般奇?太太当即捂住我的嘴,说以后一个字都不要跟谁提这坟,这么多年就没听谁说起过。”
徐三晚都不敢把二姐徐风帆跟先祖徐福有什么样的爪葛给说出来,怕把这两人吓的,可他心里头的担心却也流露出话里来。“你说她这时候人过的怎么样,不会真没了吧?”
水叔说:“二小姐出门读书之前我都少见到她,记得最清楚的形景是她老一个人在玩那些小老鼠,就爱给它们喂些不知那儿弄来的粉末,看它们死去活来的样子,这那是一个女儿家做的事噢,还有记得我那阵往她房里送吃的,时有发现她抱着头自己跟自己说胡话,问她是怎么了?她怎么都不肯说,把这事跟老爷太太说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来,你道怪不怪?可她后来偏要出门去闯那么大的世界,她,不会的,,,,”
水叔说着就不作声了,将碗里剩下的酒喝了。
这下恩秀一脸茫然的看着两人陷入默然,却忽然外面远近传来一阵嘈骂声,还有砸门砸得砰砰作响。
三人又都紧张得站起身来。
“这不会是鬼子挨家挨户抄家搜查来了?”水叔听着外面的声音道。
“准没错了,赶紧的把饭桌收起来。”徐三晚说着先奔进屋里去把身上的枪藏起来,他知道周围必然不止一伙抄家的鬼子协军和警察,当然还有山木堂的人。
“三少爷,你听这是谁的声音?”
三晚才从屋里折出来,水叔指着外头叫嚷声传来的方向。
“怎么这老鬼还在,我还以为那晚送他走水路去了。”徐三晚怒道:“让他知道我在这,你和恩秀都得有事!”
徐三晚想起那天老鸦头看见他和怪谭,花二还有马老六一起在路上,之后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就怕老鸦头要向鬼子邀功。
“那怎么办?这姚鸦子阴晴不定的人,上一回是救了人,下一回他又不是这么来的。”
“没办法了,来不及躲的,这下看一步走一步了。”徐三晚想到恩秀的身孕,只得放弃逃跑的念头。
这下子负责叫开门下通告的老鸦头叫骂声已到得隔壁户外,水叔双手合什对空念道:“老爷太太保佑,这回别出了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