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君这话说得极刻薄,连刁氏都是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的。
刁氏心里暗爽,不用自己来当这个唱红脸的,自然好,没什么比不用自己出面当恶人更省心的了。
那女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却不敢再反驳出声,只能拿泪眼汪汪的眼神,看着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元文拓。
那女子心里是极度不忿的,自己虽然是官奴,好说歹说出了奴籍,做妾也是良妾。
刁氏把她买回来,本来就是给元文拓的,想要元文拓沉溺于声色犬马,就不至于有心盯着府里的事了。
结果谁成想,都已经有了首尾了,元家的老太君会突然心血来潮要把她塞给四房。
即使四房的老爷如今年过四十,还英俊潇洒,到底是嫡女那么大了,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她也不愿意。
刁氏耳提面命,让她瞒下身孕,进了四房,谋得一份家产,才是长久之道,她才动心。
谁知道鸡飞蛋打,四房没能进去,连大房都留不下来,腹中的骨肉还得打掉!
“祖母……这……好歹是孙儿的亲生骨肉,不如……”元文拓试图开口,他也不忍心看着小美人儿落泪,心想着祖母一向疼爱自己,若是自己开口,也有八分的把握,留下这个孩子。
岂料元老太君异常坚决,几乎是立马反驳和责问:“二哥儿!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我绝不允许你弄出什么庶长子来败坏门风!你父亲被人指摘过,你还要学这些不好的吗?
来人!刘嬷嬷!拖下去灌了红花!别脏了忠义伯府的地!”
元文拓和那女子是失算了。
元老太君的心思,再简单不过。
不就是恨人说她没教养好儿子,现在孙子也被溺爱得不成样子。
她是绝对不可能答应元文拓生出个庶长子来,再闹一次退婚这种人人看戏的糗事的。
自然,这个孩子就保不住。
元清正早就料定了,所以只要闹出来,有身孕,是元文拓的。
剩下的,老秦氏自己会动手,根本不用她操心。
人心这东西,拿捏起来,她做的不比元应仙差。
“二少爷!您救救我!我腹中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二少爷……我不……呜呜……”那女子想跑,却被一群家丁围住,嘴里塞了汗巾狼狈地拖走。
元文拓屁都不敢放一个,家中做主的如今是父亲和祖母,母亲疯癫以后,他根本没有话事权。
刘嬷嬷将人拖了出去,小半个时辰便回来禀报,说见红了,元老太君面色才缓和些。
看到二金孙难过,元老太君又不由得心疼,便软了声音劝道:“乖孙,不过是个孩子,又不是你生,今后要多少,都有女人给你生,何必去耿耿于怀这一个?
你若心疼那女子,今后齐家的入了门,祖母应你,给她抬个贵妾,如何?”
刁氏不敢说一句话,一个贵妾,可远比不上长子的名头,但是全程都用不上她背黑锅,她愁什么?看戏就对了。
元文拓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木已成舟,孩子都没了纠结这个也无甚用处了。
元清正收到老太君下令除了这个庶子的消息时,正在往胡氏的院子里去。
辛辰九的禀报,让她开心地笑了。
暗卫们都不知道自家小主子在笑什么。
玉竹下意识抖了抖,因为自家小姐看起来危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