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
宋翠翠把椿水给的蒙汗药,随身带的匕首包布都放在怀里,等人都睡熟了,才悄咪咪地出门。
夜深人静,街道上空空如也。
她沿着墙根一直到了医春堂的西南角,此处没有门,也没守卫。
但是这有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连接着墙壁,也容易隐匿身形,她倒要看看,这医春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系上面纱,麻利地爬上树,下一秒,差点就尖叫出声!
若不是及时后仰,那一道刀光差点就划断了她脖子……她警惕地看着前面的黑影,脑子飞快转动。
突然,黑夜里,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翠翠?”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翠翠僵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疑惑问道:“沈青?你怎么在这?”
沈青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我来这看看一个少年。”看看他死了没……
先前大街上都在捉贼,下一秒自己的银票就被抢走了,他还当真是一个小贼,可瞧着那玉佩价值不菲,回想起那男子气度不凡,便觉有些不对劲,来看看。
“你呢?”
“慧娘到了医春堂就没消息了,我想探查一番。”现在在高处,她对墙内的情形也看得真切了些,眼看着侍卫就要马上换班,宋翠翠也没再追问,顺着枝干打算先爬下去。
突然身子一轻,沈青居然把她打横抱起!
耳边不停地有风刮过,飞檐走壁间,他俩落到了一个硕大的屋子里,宋翠翠的瞳孔微微放大,这身手,可不是一个猎户该有的。
这时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俩人赶紧躲在了柱子后。
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男人,面色铁青,鹰隼一般的眼里闪着阴狠的光芒,他一巴掌把秦隶扇倒在地,震怒道:“混账!你这嘴早晚得害了老子!”
“爹,我那是喝醉了酒,头昏昏涨涨的……就……”秦隶身子微微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好似害怕极了面前的人,突然他语气硬气:“这都怪那个无名小卒!是他引我开口的!”
秦城袖子一挥,坐上上座。
“不成器的东西!那人现在哪?同伙可抓到了?”为了避免旁人知晓,他压到了此时才发作。
秦隶颤颤着说:“那小卒被姐带走了,同伙……同伙没抓到……”
秦城大怒,顺手从暗格里抽出一根手臂大小粗的鞭子,上面还挂着些倒刺,咬着牙说:“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啊。”
秦隶眼睛一闭,双膝跪地,他早就知道,爹爹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鞭子顺着风声劈里啪啦地落在秦隶身上,身上顿时血肉模糊,秦隶低垂着头,呼吸越来越弱,泪水也混着血水一起落在地上,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娘亲……
秦城如同疯魔了一般,越抽越用力,表情也越疯狂。
宋翠翠躲在后面,见着这一幕,心跳动得极快。
这闹出的声响巨大,门口站着的侍卫却没有半点反应,这屋子里怕是隔音极好,也难怪那秦隶一来这,就好似畏畏缩缩的,当即便开始扫视着四周,这才发现,沈青人不见了!
突然,之前那医馆门口的白衣女子闯了进来,她见到地上血肉模糊的秦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瞬间又换成了笑脸。
“爹,何必动此大怒,别气坏了身子。”她凑上前,正好也挡住了那最后一鞭子,顿时闷哼了一声。
“小姐!”侍卫头一急,就要上前,就见秦兰冲他道:“还不快把公子带走!”
“是!”侍卫头咬紧牙口,扛着地上的秦隶就出了屋子。
此时秦城疯狂的眼色也慢慢褪了下来,他收起鞭子放到一旁,缓缓道:“秦奴倒是对你唯命是从。”未得他允许,就直接把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