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岳宗长的提醒,在羽林卫多番探查之下,没发现王有财的不妥,多半就不会继续查,没了王有财这个关键人物,她是绝不可能查到,有关毁堤的相关证据。
更甚者,若她不曾对世家以礼相待。
若她不是一心一意为了平定新安县灾情。
若她不是护国长公主。
若她没有调动驻防军入城,控制杭州郡的局面。
但凡有一点差错,岳宗长都不会冒险将此事相告。
万事有因皆有果。
“承安侯自以为有恃无恐,就算东窗事发了,还能推修河司出来做替死鬼,却不知温亦谦在苦查大坝被毁详情无果之后,仅靠着一双腿,走遍了新安县十里八乡,走访民情,暗访大坝内情,发现了修河司的不妥之处,禀到了我的跟前。”
有关新安县大坝被毁一切内幕,这才浮出水面。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这其中凶险,戚言淮焉有不知。
又说了一会儿话,姜扶光有些乏了,回房小憩。
姬如玄端了一碗木瓜红枣银耳羹过来。
姜扶光伸出手指,拉下他脸上的面罩,看着他笑:“有没有受伤?”
“开什么玩笑,”姬如玄浑身一炸,连声音都拔高了,颇有几分虚张声势,“你阿兄怎么可能伤得到我?我那是让他。”
到底是三舅子是不,总得给点面子。
扶光噗哧一笑:“是吗?”
“那是当然,”姬如玄被她笑得心虚,眼神有些发飘,“呃,其实你阿兄也挺厉害的,就、就比我弱一丁点。”
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丁点。
虽然戚言淮的骨头确实是挺硬的,被他拳头砸中的手臂,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
但是!
他踢戚言淮的那一腿,也不是吃素的。
姜扶光没有拆穿他:“我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影密卫,阿兄有些不放心,这才出手试探你。”
姬如玄看着她笑了,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试探?
或许连阿琰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并没有刻意在戚言淮面前,掩饰对他的亲近和信任,戚言淮自然发现了端倪。
戚言淮不愿干涉阿琰的私事,所以不曾点破。
只是以兄长的身份,找他打了一架,以最直接粗暴的方式,借机试探他。
他了解戚言淮的心思,交手时也毫无保留。
“阿兄最疼我了,”姜扶光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阿兄总会帮我,就算他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姬如玄闷笑出声:“真傻。”
姜扶光睁大眼睛,有些气恼:“你才傻。”
姬如玄一边笑,一边盛了一碗木瓜红枣银耳羹递给她。
“不吃行不行?”姜扶光倒不是不想吃,只是照姬如玄每日各种药膳食补,外加餐后甜羹点心的投喂,用不了多久,她肯定会胖得走不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