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高兴地接过花灯,撑着花灯走过人群,她驻足回眸,看向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她,立在灯火阑珊处的人,颊边浅梨涡浮现。
她向他伸出手,眉目含笑,语气轻快:“快来呀~”
梦境与现实霎时重合,姬如玄恍惚有一种不真实之感,他上前几步,试探性伸出手,将面前柔荑纤妙,握在掌心。
满手柔腻细软,浑若无骨,仿佛要化在他掌心。
他心中陡然涌现了一股惊慌,将五指塞进纤指缝间,与她五指相叩。
“我们回家吧~”她一手执着花灯,回眸一笑,眼波清亮如水。
回家!
“什么是家?”姬如玄凝望着扶光。
扶光愣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她抬眸浅笑:“吾心安处,即吾家。”
夜风微凉,她站在朦胧灯影下,身影仿佛融入温暖的烛光里,姬如玄低头,帮她将臂弯间的披帛拉到肩膀。
“君玄,”她弯眸轻笑,“那个家里,一定有一个人在等你。”
姬如玄搂着她,低头,亲了亲她发顶。
“好。”
扶光往他怀里缩了缩。
姬如玄又收紧双臂抱紧她。
……
第二日,京里送来了陛下召姜扶光回京的诏令。
姜扶光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在薛铭山接任太守之后,她就该回京复命,但因她身体才恢复不久,不宜长途跋涉,车马劳顿,这才耽搁了许多时日。
在返京之前,姜扶光包下了杭州郡最大的天香酒楼,宴请这次在灾情中出钱出力的世家商绅。
‘天香楼’连夜改名‘天凤楼’,自此成为杭州郡一段津津乐道的佳话。
这天,容纳三百余人的天凤楼,人声鼎沸,长公主一身曲裾袿衣,站在二楼凭栏高台处,向在场所有人敬酒三杯,筹谢满座。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岳辰过来寻她:“大坝定于九月重修,灾民们要为你造雕像、建生祠、立功碑,还打算将你的雕像立在大坝堰口。”
姜扶光愣了一下:“灾情平定非我一人之功,不必劳民伤财。”
岳辰道:“是他们自发的。”
“既如此,生祠就不必建,”生祠要圈地盖屋宇,实在劳民伤财,姜扶光又道,“立功碑,也不要只立我一个人的功,要在功碑上写下,因抗洪救民死去的忠勇之名,及所有在灾情中出钱出力之人的名字,将新安县不屈抗灾的精神永远铭刻。”
岳辰身心巨震:“长公主所言甚是。”
嘈杂的人声陡然静了下来,无数道目光落到台中薄纱披体,身姿妙曼的舞姬身上。
为首的舞女,薄纱覆面,只露了一双妖娆妙目,目光流转间,勾魂摄魄,一身抹胸的裙子,披着薄纱,露出大片雪肤,裙摆繁复华丽,勾勒出玲珑线条,和着乐曲摆动着迷人的娇躯。
礼乐禁令的解除,将气氛推到高峰。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神魂颠倒,姜扶光偏头后看,就见席地坐在她身后的姬如玄,也看得正出神。
感觉到一道清冷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姬如玄一个激灵,朝姜扶光看去。
她看着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