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稳稳地站在胜者的位置上,他的眼神中还残留着刚才战斗的冷酷。他将剑收回,但并未离开斗剑台,反而站得更直,像是要在众人面前宣誓自己的胜利。
“封远,汝之剑术,洋洋得意,却不足挂齿。”墨渊淡淡开口,每一个字似乎都嘲弄着封远刚才的全力一搏,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斗剑场。
封远闻言,面色先是微微一变,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他知道,墨渊此语,不仅仅是在贬低他,更是在挑衅他所代表的青山派。
斗剑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他们中有的对封远表示同情,有的则被墨渊的剑术与气度所折服。好剑术总能得到观众的赞赏,而好的表演则能赢得众人的掌声。
封远虽败,却并不颓废,他的身姿挺直,如长枪立地,他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墨渊,声音里的挑战明显,“墨渊,你的剑虽快,但剑术并非唯一胜负之道,有朝一日,我将希望以青山剑术,再与你一决高下。”
墨渊闻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显然对封远的话并不感兴趣,他更看重的是通过斗剑台宣告自己的实力。“封远,今日本不欲多言,但既然汝挑衅,则墨某也无需再藏拙。今日之后,可愿前往青山,以剑会友?”
封远深知墨渊此话的含义,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挑战,更是向整个青山派的挑衅。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双手紧握,虽已是败者,但挑战者的气势却不减当初。“墨渊,你自寻死路,我青山以剑论道,何时不可?我必将你之挑衅,化为泡影。”
两者对峙的剑拔弩张之态,令在场众人都感受到了言语之间未尽的剑意。青山派的弟子们个个面色凝重,他们对于此次的失利感到焦虑,同时对封远的状况也深表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墨渊挑衅青山派的义愤。
封远虽败犹荣,他没有在斗剑台上久留,转身便下了台。他的步伐沉重但稳健,显得尤为决断。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在未来的某一天,他将要用青山派最高的剑术尊严,迎击墨渊的再次挑战。
斗剑台上,墨渊长袖一拂,整个人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没有追击,也没有过多的炫耀技巧,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封远的背影。在众人眼中,墨渊的这份从容,或许比那招摇上青山的剑法更加难得。
就在斗剑台上下一片喧嚣时,墨渊却仿佛置身事外。他眼中有着深无尽的深邃与沉靜,似乎正在思考更深层次的对决。今日之战,不过是序章,他知道,终有一日,他与封远还会在更高的舞台上,用剑说话,不再只是简单的炫技,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较量。
最终,墨渊收剑离台。
韩元驹在高台上目睹了整场对决,内心思潮起伏。墨渊离台之后,他便派人传令,要见墨渊一面。斗剑台上的激烈交手已落幕,但事情远未结束。
天色已晚,斗剑场的热闹逐渐褪去,华灯初上,韩元驹的居处内,灯火辉煌,气氛却未因此而变得轻松。门扉推开,墨渊步入,他的姿态自如,却不带有斗剑台上的那份锐气。
“老夫已盼你多时了。”韩元驹开口,声音沉静。他眼中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一切,“今日之战,你展示了不凡的剑术,但你我皆知,胜负乃是一时之间,真正的胜者应思考更远。”
墨渊微微颔首,他走近韩元驹,保持着必要的敬意,“元驹前辈见谅,晚辈确有此意。”
“你的剑,速度与力量俱佳,变幻莫测,确乃上乘。”韩元驹慢慢地点评,语调平和,却透着一种无法驳斥的威严,“但今日对战中,你我均见,封远虽败,其背后所代表的青山派,绝非等闲之辈。你此番挑战,并非仅仅向他示强,更是动了青山派的根基。”
墨渊沉默了一会,他心知韩元驹此话切中要害,自己的确是有意在封远身上打击青山派的威望,而这场胜利,也确实给了他这个机会。
“前辈所言极是。”墨渊虽然心知自己的目的,但他不得不承认韩元驹的眼光和见识更为深远,“晚辈仅是片刻胜负之心起,未曾深思。”
韩元驹微微摇头,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仿佛在那小小棋子中,能看到整个武林的棋盘,“墨渊,武林之中,剑法决斗虽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术和大局。你今日之胜,的确凌厉,却犹如擂动武林中的战鼓,你须知,如此一来,你不仅挑战了一个人,更挑战了一个流派。”
墨渊站立不语,韩元驹的话如同清风拂面,让他明潭的心湖泛起了涟漪。他意识到,自己的确赢了对决,却可能为自己惹来了更多未知的挑战与麻烦。
“晚辈愿领教前辈更多的指教。”墨渊谦逊地说,他的声音不带抵抗,对此刻的自己来说,韩元驹的每一句话都显得弥足珍贵。
韩元驹淡淡一笑,他的笑容中不乏赞许,“有此心,方为武者。你今日展现的剑术已经震动了四方,你的未来,老夫自会关注。”他顿了顿,又说,“但记住,剑下留情,恩怨于心,胜败非要紧事。处理你与青山派间的纠葛,方显你的智慧。”
墨渊听罢,心头暗自记下这些恳切的教诲。他明白,此时此刻的自己,正站在新的起点上,前方的道路更需慎重。他对韩元驹一拱手,表达感谢,“前辈教诲,墨渊铭记在心。”
在这一夜的对话中,墨渊的心态有所改变。他开始重新评估自己与封远,甚至是自己与这片大地的关系,他知道,这一场小小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
韩元驹目送墨渊离开,手中的棋子轻轻落下,这片大地的局势,已然变幻莫测。
而在另一边。
封远独自回到剑宗后,四周的景致和往常一样,青石小径上微风轻拂,竹林沙沙作响,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与他心中的怒潮恰成反差。斗剑台上受挫的影像反复在他的脑海中回放,每一次思维的触角探向那一幕,心中便如刀割般痛楚。
他回到所居的竹楼,放下长剑,无声地坐在木床边缘。他曾多次在这个简陋但充满暖意的地方砥砺剑法,倾注所有汗水和期望,但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