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后,芽衣看着波提欧手中那把尺寸明显过小的吉他,带着疑惑问他。
“这是你小时候的吉他?”
“不是。”波提欧抚摸着吉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唉,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银枝将右手搭在胸前的铠甲上,看向神色黯然的波提欧,道。
“波提欧兄弟,我能感觉到:这副冰冷的机械外壳包裹着一颗滚烫的侠义之心。”
“恕我冒昧发问:是什么让那颗热忱的心变得冰凉?”
波提欧低下头,目光落在那副银白色的机械躯体上——线条流畅而简洁,每一个关节和部件都紧密相连,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波提欧不禁想起曾经的自己,那是一具温暖的血肉之躯,能够感受到风的抚摸、阳光的温暖。而如今,只有一片冰冷。
他轻轻地伸出手,触摸着那冰冷的金属表面。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波提欧没有直接回答银枝的问题,而是讲起他梦中的经历来。
“冰凉……是啊,冰凉……我被遗弃在一片冰凉的雪地里。”
“罗蒂德·冈——被养父母救起后,他们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意为:上膛的枪。”
(loadedgun:上膛的枪。)
“妈妈教我认识植物,编织花环;爸爸教我驯服马儿,带我放牧……”
“然后,我和兄弟姐妹们慢慢长大,奔走在充满黄沙的荒野里,与土匪搏斗,与野兽搏斗,与自然搏斗。”
“一个沉沉的夜里,我听见一道响亮的哭声。你们猜怎么着,那是一个婴儿!”
“不骗你,真的。那个小孩子一直哭、一直哭,把森林里的野狼都哭来了。”
波提欧突然掏出枪来,绘声绘色地说。
“宝了个贝的,就像这样——老子对着那个狼崽子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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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了然,问:“所以,这把吉他是你送给那个小孩子的?”
波提欧点了点头,又默默摇头。
“是啊……其实也不是。送她那把吉他已经没了,这是我重新做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她一岁的生日。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就把我捡到那个小女孩的那天当作她的生日。”
“那时候,她才刚学会走路呢,还会使劲拍我给她做的那个小木吉他,然后咯咯地傻笑……可惜,回不去了。”
波提欧环顾四周。看着在十二梦境上空飞翔的晖长石号,他想起了公司的飞船。
“捡到那个小女孩不久,飞船的阴影就遮住了草原的月亮。”
“那是公司的舰队,一群衣冠楚楚的小可爱从飞船上走下来,想要把我们赶出那片草原,那片我们一直生活的草原。”
此刻,莫奈和芽衣的神色也变得冰冷。非常熟悉的剧本,令他们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