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高宣凝视着令牌,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从未听说边关守将会有女子担当,但这令牌的真实无可置疑。
随着萧芷雪的示意,范琰慕放开了袁高宣。
后者踉跄后退,手捂着颈部大口喘息,警惕的眼神在范琰慕身上来回扫视。
“至于你,我绝不相信你是朝廷中人。”
面对袁高宣的质疑,范琰慕冷哼一声,取出了一块代表身份的牌子,其上赫然刻着“侯门范家”四字,金光闪闪,彰显着尊贵与不凡。
袁高宣看清牌子的一瞬,惊得眼珠都要蹦出来,“你……你就是那位侯门公子,范琰慕!”
范琰慕的大名,在南冲城也是如雷贯耳,他的丰功伟绩无人不晓,曾率领大军痛击东楚国敌军,让敌人多年不敢觊觎西凉国半分土地。
但近年来,东楚国的皇帝似是丧失理智,再次对西凉国虎视眈眈。
范琰慕冷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既然已经认出我,还不快跪下。”
袁高宣双腿一软,顿时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响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充满了屈服与无奈。
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每一块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栗着,仿佛连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惊恐的情绪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他全身。
他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平日里招猫逗狗也就罢了,怎的今日偏偏惹上了这两尊大神。
流言蜚语间流传的那些话,如今看来竟是字字锥心——西凉国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果真悄无声息地派来了密使,意图在这片土地上捕捉壮丁,送往遥远而凶险的边疆战场。
而他所管辖的南冲城,恰似一片被命运遗忘的角落,男丁众多,数量甚至超过了妇孺。
单是想到袁尚那一伙手下,个个生龙活虎,足以凑成一支充数的队伍,他的心里就像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
自己年仅三十有余,正值壮年,正是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黄金岁月,却要面对被送往边疆冲锋陷阵的命运。
更何况,那些从宣誉堂流亡至此,寄希望于南冲城庇护的难民们,他怕也是无力再守护了。
一旦这些宣誉堂的人得知,是自己泄露了他们的行踪,那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万劫不复,被愤怒撕成碎片的悲惨结局。
思绪至此,袁高宣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铁青一片,好似冬日里未融的寒冰,透着绝望的寒意。
一旁,袁尚目睹着自己的三伯卑微地跪伏于二位不速之客面前,心中涌起一阵寒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企图借机逃离这危机四伏之地,可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