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主宅原本建在南城,但因为战事频繁,魏宗峰迫不得已移去了梁城西院。
前几日他忙着张罗那门亲事,如今魏家还有许多细枝末节的小事没有安顿完毕,魏宗峰一心往秦家献殷勤,自然而然冷落了家里几个姨太太。
这回四人都聚在房间里打牌呢。
大姨太年纪是四人里头最大的,但保养的却是最好的。
举手投足间雍容又端庄,打牌时无名指上戴着的红玛瑙金戒显眼极了。
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二姨太,穿着一身珠绿缎面绣花旗袍,盘着一手油光水滑的簪花头,旁边还有个女仆人在给她扇风。
右手边的则是三姨太,她衣着倒是没其他两位姨太光鲜亮丽,但胜在年纪还轻,有股子娇滴滴的妩媚气质。
加上那一口嗲嗲的江南软腔调,平日里很讨魏宗峰喜欢。
因此家中仅剩了几个家仆都很听她话。
至于坐在大姨太对面的五姨太,似乎精神头是这四人当中最差的。
她原本年纪和三姨太相仿,可屡经变故,再如花似玉的美人长相也被蹉跎的像是三十大几。
就娆楚楚离开那段日子,她鬓角往上又生两根银丝,被藏在发髻后头,不细看还看不出的那种。
五姨太平日里话不多,她在嫁给魏宗峰前就听闻魏府已有四位姨太太,原本是想着享享半辈子清福也好,谁料到世事无常,清福没享成,反而赔去了几年好光阴。
索性连争宠的劲儿都一并散去了。
读完书盘完珠串,闲着无事就来找大姨太三人打打牌消磨时间。www。
四人因为是牌友关系还算能凑合,但要说到那疯癫的四姨太,那可就满脸晦气了。
“都这个点了,那死女人还不起来,也不晓得是在做什么。”
二姨太随口一句,也引来另外三人的诸多不满。
三姨太软着腔调喊:“哪个晓得呀,看她一天天都窝在房间里,我上次好心派人去给她送糕点,哪晓得看见她抱着个丑娃娃一阵一阵磕头,给我人魂要吓没了呀。”
“我也瞧见了。”五姨太跟着附和了一句,表情更嫌弃,“要说她那歪门邪道也不晓得从哪里学来的,可别把脏气染到我们身上了。”
“谁晓得呀,说不准你当初就是被她害得呢。”
二姨太跟了一句,又摸了两张牌。
大概是提及伤心事,五姨太面色差了两分,兴致也散了些。
这会三姨太却显得高兴了起来。
摸了牌往自己这列一放一靠,涂红的唇先叫了起来。
“哎呀!我这手气真好,胡掉啦!”
她把牌面往前一推一展示,眼里的笑意是拦也拦不住。
牌桌上听了两声叹息,于是碰牌声又轻灵的响了一轮。
秦铮来的时候不见魏府有家仆在外。
他便直接和郭瑞安进了大门。
的确是世事难料,当年魏家也算是风光一时的大户人家,如今时过境迁,家底也没以前殷实了。
秦铮光进门走那几步,就看见好多褪色未补的旧家具。
“秦,秦少帅?!”m。
一走去送茶的家仆认出了他,又惊又喜,忙不迭要去通知其他人。
被秦铮抓着手臂拦下了,才两眼放光的立在了原地。
就问这汴北哪个人不晓得秦少帅的名号,人家领兵打仗英勇无比,偏偏还饱读圣贤书!
文武兼备,有勇有谋,别说汴北了,光其他地区的名门闺秀听了,都恨不得跟在秦铮后头晃悠半辈子呢!
他虽看出家仆激动万分,但也没失了礼,低声问道:“可知魏老爷现还在府上吗?”
家仆咽了咽口水,激动得话音不齐: